闻到一股臭咸鱼味，一路走到桌子边味道更浓，低头一看……尧未来冲上二楼，掐住个子比自己高的安厨的脖子，捂住鼻子说：“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赤脚穿球鞋，不准穿了之後脱了鞋到处走，臭死了。”

安厨已经把脚洗干净了换了一双拖鞋，坐在楼下看店，呆了一会儿很无聊就踢拉踢拉跑上楼。

堪比杀虫剂的味道在卫生里弥漫开，尧未来两手泡沫坐在小板凳上屏住呼吸给安厨刷球鞋。手底下的刷子刷得飞快，嘴里小声地发狠说：“谁爱做饭啊，谁爱洗衣服啊，谁爱刷臭鞋啊……”

安厨倚在门边探进脑袋来，跳到尧未来身後蹲下伸手环住他的腰，用下巴蹭著他的肩头讨好地说：“来来，以後我挣了钱都给你，全都给你，你什麽活儿也不用干就陪我玩儿就行。”

手里的动作停了，尧未来眨了眨眼睛转过脸来看著安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近在咫尺，清澈的一眼能看到底。

安厨仔细看了看说：“你哭了？眼睛里怎麽亮晶晶的。”

尧未来笑笑继续刷鞋说：“那是被你吓得，我前面还排了一千多个人等你养呢，轮到我我都进火化炉了。”

安厨和尧未来坐公车到了宁可家。刚走到电梯间，安厨就说肚子疼，哼哼唧唧贴在尧未来身上紧抱著他。尧未来知道他虽然不记得催眠後的事情，但是感觉还留在身上，一点儿也不想来这里“睡觉”。哄著他，许诺了汉堡、游乐园外加滑轮鞋全套，安厨这才松开手臂进电梯。

按了门铃，宁可笑容可掬地出来开门，怀里抱著一盆植物。尧未来仔细一看，鲜红色的釉盆里面居然是几棵狗尾巴草。宁可小心翼翼的把草放下，问：“小李没去接你们？”

“哦，潘先生开会，他难得有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好意思总麻烦他，我们坐公车过来很方便。”尧未来拖著老大不情愿的安厨进门。

小李正在市图书馆作义工，为前来借书的人查找书籍，再让人把书取出来。他一直贴身跟随潘建辉，做义工的时间并不稳定，好在这些地方潘建辉都捐过钱，也没人去考评他到底能来几次。

九斐上了出租车才发现小绿居然跟出来了，只好硬著头皮把它藏在裤子口袋里。

一进图书馆先花了八十块办了个借书证，溜达了一圈儿就看见小李坐在那儿，三个女孩儿正在问他什麽。他带著墨镜的脸依然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嗨，这麽巧。”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李一抬头，九斐站在身前，穿著雪白的学生制服，唇角轻扬，一旁的两个女孩子正在偷偷看他，窃窃私语。

小李站起身，对两个女孩儿说：“那边也可以办理。”直到女孩儿走了，问九斐：“想借什麽书？”

“谢谢，我想借《铁皮鼓》。”

“书证我看一下。”

“哦。”九斐忙掏出刚办好的借书证。

“推荐你《如何饲养宠物蜥蜴》这本书。”小李说。九斐疑惑地看著小李，忽然身後几声尖叫，安静的图书馆里顿时纷乱起来。小绿不知道什麽时候从九斐的裤子口袋里爬了出来，在地上飞快地爬行，吓得胆小的人直接跳到了桌子上。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小李对图书馆负责人连声道歉，这才走到大门外。

被扔出来的九斐低头坐在门口石阶上，小绿趴在肩头尾巴绕在他的脖子上。小李走过来开口两个字：“过来。”

“哦。”九斐乖乖地低头跟著他走。

小李走到牌子前指著问：“第三条写的什麽？”

九斐偷眼看看他，实在看不出表情来，小声说：“‘不准携带宠物入内’，我不是故意的，没注意到它还在我身上。”

“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小李说完转身走。

“那我在这里等你！”九斐大声喊，把小绿捧在手心里说：“来，咱俩日光浴一下。”眯著眼睛看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抱著小绿钻到了图书馆的荫凉底下。

天气炎热，十点锺的太阳刺眼得明亮，连荫凉的地方都火辣辣得烘人，没坐几分锺屁股底下的石阶就热乎乎的，身上开始往外冒火。

“哎。”小李的声音在身後传来，九斐忙回头看，他抬手扔过来一样东西。九斐伸手抓住，就听到小李说：“到车里开著冷气等我，後备箱里有矿泉水。”说完转身又进去了。

九斐喜滋滋地抱著小绿上了小李的吉普车，让小绿趴在方向盘上，自己喝著矿泉水，左摸摸右摸摸，最後和小绿脸对脸说：“小绿，这麽好的男人可不多见了，所以呢，安仔的酸奶还是要买滴，信息费还是要付滴。”

……放学了，安厨从胡同里匆匆跑出来，边跑边往後看，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看著後面继续跑，猛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个男人冷冷的脸忽得绽开微笑，声音传来：“安厨，齐老师有要紧事找你，让我在这里等著你，快跟我走吧。”安厨上了面包车，车门关闭。

车子停下，男人下车了，安厨拨开车上挂的帘子好奇地向外张望，看到那个男人正在和人说话，手底下夹著一叠钱，另一个人点头笑，冲远处挥挥手，叉车上摞著一个个纸箱。

……哗啦一声，沈重的大门开了，黑夜里一身酒气的男人进来，“砰”一声，一个酒瓶砸碎在地上，安厨缩了起来，旁边是嘤嘤的哭声。“哗啦”一声巨响，一堆东西乒乓砸了下来……液体流淌出来，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