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进的宫。太后娘娘您瞧,宝辰的脸色是不是不怎么好?”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撇着小嘴儿哼哼道。
穆氏仔细一瞧,果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便信了一大半,她点点头,让宝辰先上马车离开。她自然是想现在就杀了宝辰,可她并不希望摄政王知道是自己动的手,她希望将杀死宝辰这件事分摊到礼亲王等人的头上,而不是她独自一人承担。毕竟,摄政王的怒火可不是她一个穆氏家族,甚至加上王翰一家可以抵抗的。
宝辰故作轻松地爬上了马车,等马车的帘子落下后,便瘫倒在了地上,他被庞均扶着趴在了座位上,看着眼前铺着白色绒毛的座椅,低声骂道:“这脆弱的破体!”
这具体的确太差,若不是这几年宗政久寒的调养,加上宝辰自己在武学上的努力,这体能不能撑到成年都是个大问题!
现在只是流了些血,他就头疼裂,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一遍遍地叫嚣着,抗议着,试图让他昏厥过去!
“嘭--”宝辰猛地使力,一拳砸在了马车的内壁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双眼时而锐利,时而涣散地看着前方,全都散发出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这种气场也令坐在他边的庞均折服。
庞均一直低头坐在马车的一侧,他看着这个少年如何急中生智混过当朝太后的眼睛,如何隐忍做戏确保自己的人安全,这个少年其实并不如外界所传,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他突然觉得明悟了,如果宗政宝辰真的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顽劣子,摄政王可能将这样的人当作手心里的宝吗?
这样一个临危不惧,又足够狠辣的少年,才是宗政宝辰真正的面目吧。
“本世子记得,你是叫庞均吧?”宝辰暗自运功调息,片刻后开口问道。
“承蒙世子大人记得,下官不慎荣幸。”庞均此时的口气,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恭谦,这是他从内心出发在尊敬宝辰,而不是因为宝辰的份。
“行了,本世子不和你谈这些个客话。”宝辰摆摆手,有些虚弱地说道:“你将我放到轩辕门口,再让车耀荣来接我,然后你就出宫,此事暂不得与父王说起。这份,本世子就记下了。”
“为世子鞍前马后,是奴才之幸!”庞均也是个精明的男人,与当年的陈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宝辰点点头,靠在车厢内壁上,闭上了眼睛,只是他却不敢放松警惕,除了宗政久寒,他想他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来接宝辰的,并不是车耀荣。
那从宫门口跨出来,匆匆走下阶梯的少年穿着一染了墨汁的明黄色龙袍,显然,他方才正拿着笔墨,听到宝辰受伤的消息才忙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宗政昊德不顾宝辰的推拒,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因为宝辰的体相较于同龄人要轻许多,所以他抱得并不怎么吃力。
“传太医!”宗政昊德刚说了这句话,就被宝辰给拉住了。
“让车耀荣拿下伤药和止血药来,别叫太医。”宝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趴在了龙上,抓着宗政昊德的手也松开掉在了上。
“这怎么行!必须让太医来诊治!”宗政昊德皱眉。
“如果需要太医诊治,你以为傅太医不够医治我吗?”宝辰横了宗政昊德一眼,累得闭上了双眼,道:“你再这样耗下去,我就要死在你上了!”
“胡说什么!”宗政昊德被宝辰口中的“死”字吓了一跳,忙让车耀荣取来了常备的药箱,手忙脚乱却仔仔细细地给宝辰脱下了外袍和里衣,动作之轻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血红的伤口,宗政昊德不倒抽了一口气,一边亲手给宝辰上药,一边问道:“是谁伤了你?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宝辰摇摇头,说完话就将自己埋在了枕头中,淡淡的龙延香涌入了鼻腔。
宗政昊德愣了愣,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撒上止血药和伤药后,他就用白纱布将宝辰的后背包了起来。他看着宝辰雪白的后背,心中却有些寒凉。他听到了,宝辰说,他自己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宝辰不需要自己的介入,不需要。
如果只有层出不穷的谋算计才能谋你在侧,那么朕不介意如此去做,即使血流成河,尸骨成堆,他也不会在乎。
这一刻,他想坐稳皇位的心,空前的坚定。他要宝辰,就必须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包括摄政王宗政久寒!
宗政昊德伸出手想去触摸那一片肌肤,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下了手,他看着呼吸清浅,已然入睡的少年,微微笑了。
他想将越过宝辰的体去拿内侧的被子,却被宝辰突然紧绷起来的全给震了一下,半响,他才苦涩地笑了笑,宝辰在睡梦中,对自己是防备着的,他并不默许自己的气息。
找来车耀荣,让他拿了一新的被子来,宗政昊德轻轻地将它盖在了宝辰的上。
一直到了下午头偏西,宝辰才醒过来,他看了看陌生的房梁,才起了睡前的事。
“父王没来过吧?”宝辰扭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看书的少年皇帝,问道。他记得宗政久寒今一大早就带着李毅出了门,说是落才能回府。
“还没。”宗政昊德放下书本,坐到了边,他探手在宝辰的额头摸了摸,确定他没有发症状后,道:“你不想摄政王知道你受伤的事?”
“不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