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的刹那间,丛容用余光扫视这那看似款款温柔,实则表里不一的柔和轮廓,无声地笑了笑,道:“或许真有呢?”
“哈哈。”邱清玄往后退了一步,讪笑道,“异想天开。”
丛容若是不这么说,他倒还有些疑心。
即刻,邱清玄在心里想着自己那师弟还真是可怜,良苦用心地护了这个人这么久,而他却在用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不过也好,这样白渊也不用再受五道刑了,碍眼的人也可以永远消失了。
再说那个魔修也不是非杀不可的,对外声称他只是一时心魔发作才失手的,就让门下弟子好好拷打一顿再放下山,说不定因此还会被认为是“仁慈”,不忍痛下杀手为由。
想到这里,骤感天地清明,曾一度压抑在胸口深处的闷火似乎也终于得到释放。
“我答应你,不伤及这个魔修的性命。”邱清玄坐到了一边,挥挥手道:“就按他说的,三十五道彻幽刑,即刻动刑。”
沈思坤道:“师尊,还是别了吧,师弟尽管有错,但罪不至死啊。”
“我又没想杀他。”邱清玄瞥了眼他,“是他自己寻死,我只是成全他罢了。”
道完,他又看向神色凝重的段穹,重复了一遍:“动刑。”
段穹颔首:“是。”紧接着,他便动身,摆弄着不远处那块与丛容面对面放置的突出的一个圆形石壁。
朝那突起的圆键上按下,段穹默不作声地挪到边上,黑着脸负手看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
恍惚间,紫光大盛,一道混混沌沌的光芒猝然呈现在眸前,那光芒相连接成圆的形状,边缘还泛着浅浅的白,竟还有种天现异象的错觉。
丛容被这强烈的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扭过头去瞧曲凌的神色,见他呼吸平稳,额间上的血痕也很是安静,没有做闹,似乎还找到了一丝安慰地笑了笑,闭紧了眼。
白渊他曾经受了这玩意儿六道,难怪那个时候我见他脸色苍白,有些虚弱。以他的修为尚且如此,我怎么可能挨得过整整三十五道?
虽然我也不知道在两年前那日,空山谷内,在食灵魔自爆的情况下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既然白渊方才说玉佩有用,不能让邱清玄知道的话,那我肯定会选择相信他。
……当时白渊没有动嘴,而是用神识传达了他一系列断断续续的话,丛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听懂的,可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决定干脆就放手博一把,大不了就是受刑的过程中享受一次肝肠寸断,痛不欲生……那又如何。反正这姓邱的也答应他了,剩下就只要他能挺过去,就行了。
可是……
倏地,丛容就见那一圈紫光猛地往他身上重重飞了过去,快如脱缰之马,或许还要快。
“唔!”
想必是他下定决心,狠狠地咬紧牙关也不愿意发出一声呜咽,可当这光圈穿过他身体的那刹那,却还是没有将这份低吟压抑在喉咙里。
将他绑在石壁上的周围坚硬的墙表,顿时被这份冲击力破出数道裂痕,丛容的胸口滚热得发烫,阵阵撕心裂肺感让他疼得牙齿打颤。
这虽然没有比被凤凰神女附身的时候更加使他痛入骨髓,但这也足够让他好受的了。
然而还未等他缓回口气,那团团紫色光圈接二连三地往他身子上再次袭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四道……六道……
强捱不住这份心绞痛,四肢皆好像麻痹了一般,力不能支。丛容喘着气低垂下头,吃力地朝自己身体上望去,却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毕竟彻幽刑虽不伤r_ou_身,却专打人的魂魄。而这份j-i,ng神上的痛却往往比单纯的用刑更加让人苦不堪言,痛不堪忍。
沈思坤瞧着丛容把自己的嘴唇给生生咬破,只为求个清醒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冲邱清玄道:“师尊,收手吧,这样下去师弟他真的会……”
邱清玄面无波澜地道:“你退下。”
十五道彻幽刑下去后,丛容的双眼已然涣散,他全身上下打着细微的哆嗦,嘴角因为咬破而溢出丝丝血液,沿着下颔嘀嗒在黑色的衣襟上,不见了踪迹。
除了由于四肢被锁链强行固定在石壁上,手腕脚腕处产生了几道清晰的红色勒痕外,根本看不出他有哪里受了酷刑。
就在丛容以为他终于可以歇息一下的时候,一声没有任何感qíng_sè彩的话再度响起:“继续。”
“啊!!”
五道齐上,一道接着一道如期而至,丛容猝然仰起头,双眼瞪得极大,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不满整个眼眶的血丝,几滴冷汗从青筋突起的额头上冒出。
他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捅出了个窟窿。
好痛,真的好痛,我想死,想死啊。
……我在想些什么,忍忍就好,再忍一下就好。
眼下,就连段穹也对此幕避开了视线,可邱清玄却直勾勾地盯着丛容的神色看,搁在大腿上的手指时不时饶有兴趣地敲打几下。
仿佛他看的不是什么刑法,而是在看戏。
他突然抬手:“等一下。”
段穹侧首:“怎么了师兄?”
邱清玄从椅上站起身来,负着手朝半死不活的丛容走进几步,眸中闪过几丝匪夷所思,盯了他一时片刻,突然开口道:“不应该啊,二十道早该要了你的命了。”
丛容的话似乎是从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