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之中竟然混进来了刺客,赵卿,这便是安排好的?”
“还请陛下恕罪,卑职所领禁军只是护卫陛下安危,及围场内陛下的安危,而此前围场安危则是由虎贲军负责。”赵言垂眸思索半晌,终是说出口了。
“虎贲军,是了,虎贲军护卫京城及京城周边地,这暮兰行宫恰好在其护卫辖下,如今却在围场之中出现刺客,这虎贲军将朕的京城护卫的可真好啊。”元胤冷声说道,随即拨转了马头,回去暮兰行宫。
而萧戎和赵言相视一眼,随即押好刺客,带上禁军追随着元胤而去,生怕他在途中再次遇到危险。
暮兰行宫的宫门迤逦大开,一身红衣的慕春公主被周柏琛拦腰抱在怀中,正一步步走进宫门,却不曾听见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周柏琛连忙在宫门停下,瞧着那在最前列的元胤,一脸怒意,遂将慕春公主放下,朝着元胤行礼:
“参见陛下。”
元胤并为理会宫门前朝着自己行礼的二人,目不斜视的朝着行宫内走去。
原是一脸娇羞的慕春公主瞧着元胤的模样,心中甚是惊讶,也顾不得身边的周柏琛,快步跟了上去:“陛下。”
元胤在大殿外停下脚步,拂袖回身瞧着随即跟来的公主与众臣子,眼中含着怒色,道:“把刺客带上来。”
他一声令下,赵言便携禁军将所抓捕到的刺客提了上来,四五个黑衣人跪伏在大殿前,纷纷被赵言摘下了面罩,包括那位被萧戎s,he伤的刺客也被摘下面罩。
轮廓分明,眼窝深邃,带着几分异域之感,尤其是嘴角那抹血色,更是给红唇增添了几分魅惑。
许政瞧着那被s,he伤的人,虽说心下一惊,可到底是掩藏的极好,没有丝毫的暴露,只是隐隐的朝他投去视线,心中虽是恨他,却也明白他所做的事。
“说,到底是谁人派你来刺杀朕的。”元胤冷眸以对,凝视着朔月那张脸。
朔月并未答话,却只是将视线投向了萧戎,不过是一瞬,随即开口道:“我不过是不喜你这小皇帝罢了,无人指使。”
元胤将方才朔月的一举一动收在眼中,他的视线自然也是落在了萧戎身上,而萧戎却是神色平静,目不斜视,似这刺客的视线被他没瞧见一般。
他颔首沉吟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朔月唇边勾勒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又道:“小皇帝,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这皇位只怕是坐不久的。”
瞧着朔月那般胆大妄为的做派,气的赵言是真的险些拔刀杀了他,奈何皇帝未开口,他也不能有所动作。
元胤唇边带起冷笑,站直了身躯立在大殿的门口道:“朕的皇位能够坐多久,是这天下百姓说了算,而非你一个刺客,赵卿,这刺客就交给你了,管他的铁齿铜牙,朕要你撬开他的嘴。”
“卑职领命!”赵言终于等到了皇帝下令,随即招呼着禁军将一众刺客押解下去。
元胤再次瞧着那些站着的臣子,视线最后锁定在了萧戎的身上,冷声s_ao:“萧卿,朕有话问你。”
元胤拂袖转身迈入大殿,萧戎也未做停留,迈步跟随元胤的步伐走进行宫大殿,伺候的内侍也随即退出殿外,关上了殿门。
萧戎朝着元胤的背影行礼道:“陛下可有受伤?”
“萧卿来的及时,不曾受伤。”元胤的语气平静,转过身来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常,丝毫不见在殿外时的怒意。
“是臣等失职,竟不曾好好保护陛下。”萧戎神情凛然,眸中的担忧消散过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悔,亦带着些许的恨。
“方才那位刺客瞧了萧卿一眼,萧卿以为他想说什么?”元胤负手走到萧戎面前,眉眼轻挑,明知故问道。
“是让陛下以为那此刻是受臣所指使。”萧戎抬眸凝视着元胤的眼眸,言语认真。
元胤瞧着萧戎那副模样,那轻挑的神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会心一笑,伸手搭在了萧戎的肩头道:“朕说过信你,便会信你,更何况那刺客所言直指朕的皇位,萧卿可有想到是谁?”
萧戎道:“臣查出吏部尚书在牢中遇害,虽是自缢而亡,可臣去勘验时发现牢中被清扫过,臣又在吏部尚书的尸身上发现,他指甲断裂,指尖似有擦伤,臣便又回到牢中勘察,在地缝中,臣找到了一枚断甲,与吏部尚书伤口吻合,故此,臣判定他绝非畏罪自缢,而是有人担心他守不住秘密,而杀人灭口。”
元胤仔细听着萧戎的分析,在殿中踱步拧眉思索,随后道:“那今日刺杀萧卿认为是预谋,还是……”
“能在朝中安c-h-a自己的人手为自己效力,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必定不会做出行刺这等鲁莽的事来。”萧戎说的认真,元胤停下脚步,回首瞧着萧戎,眼眸放光:
“既是如此,那么今日朕遇刺受伤一事便传回京中,朕倒要看看这刺客的幕后之人可还坐得住?”
“陛下是打算引蛇出洞?”萧戎眉头微凛。
“或许是放长线,钓大鱼。”元胤扬起笑脸,得意一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朕只怕不能在行宫待了,待明日解决完公主的事,朕便立即启程回宫。”
“臣遵旨。”萧戎揖礼说道。
临近傍晚时,暮色更是模糊着众人的视线,而行宫中却是灯火通明,因着白日里皇帝遇刺一事,此刻的行宫中更是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