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地低吼道。
被震慑得全身僵硬,达沙绷紧了神经。听到这个声音,他终于清醒了几分,不得不强忍住脚上传来的阵阵痛楚。
抬眸看了看……朦胧的影像中,是诃罗的脸。
很快,酸涩的泪水就浸湿了眼睛。
原来诃罗在树林里——
刚才那匹马忽然失控,他现在又受了伤,真害怕就这样回不去,那样他们就再也无法见面……没想到这一刻,诃罗还能在他身边……真是天公开恩……
达沙完全站不稳,差一点靠倒上去,他急急忙忙地扯住对方的衣角,着急得口齿不清,“诃,诃罗……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在树林里……不见了……”
诃罗眉弓紧紧皱在一起,瞪着他厉声喝道:“多晚了你带人来猎场树林里发什么疯,我允许过了吗?!”
方才穷追不舍才赶上这匹马,不知耗费多少体力!
耳边传来诃罗粗重的喘息与责怪,达沙紧张得缩了缩。
“早就让你老老实实呆在林场里,我们回去却见你不在,又亲自来找你!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他责骂完,达沙被他往前一扯,又失重地跌在地上。他趴着站不起来,是因为脚腕伤得很重。
来不及解释,便听见诃罗带着怒意的声音。
“上马!”
达沙垂下头。一瞬间错乱不堪!原来诃罗已经回去了?都是他不好,慌慌张张地想去找他,没想到适得其反,闹出这样大的乱子。
他知道自己错得很离谱,也心甘情愿接受责怪,只要诃罗没有出事就好。呜……
“对不起……”他声音不大,还带着颤抖,诃罗完全不予理会,对他的胡来失望之极。他承认,明明上一秒还担心浮楼会出事,这下真的找到了他,就消去了紧张,觉得他是自作自受。何况也没出什么事,害得他们大费干戈来树林里找他人,简直是无事生非!
疾风被诃罗牵了过来,此刻已经安分了不少,另一匹马也不再闹腾。很快,林中的一排马蹄声逐渐变大,那迦带着的人手和白龙也恰逢在此处汇合了,他们赶来查探,果真诃罗与浮楼都在这里。
那迦看见这二人比自己还狼狈,有些发笑,又十分担忧,“你们没事吧?浮楼?”
看见达沙跌在地上,那迦扶了一把。
诃罗当即代替他回答道:“他没事。”
又惹出一桩事让所有人担心,还嫌事情不够多吗?诃罗打开那迦的手,亲自去拉他。他不管达沙有没有受伤,他只管横抱着他上马。
“我,我的脚……”达沙吃力地靠在他身上,脚腕处肿胀疼痛,痛苦得要断掉,牵扯着浑身的神经——
诃罗皱了皱眉,抱紧了他,将疾风行走的速度放缓了些。
一路无言,诃罗阴晴不定的态度,还有那些责备,让达沙的脸一直发烫到了耳根。今晚的事,俨然成了他一个人任性惹出来的……
……
……
夜晚已经很深了,林场的营地里环绕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一行人平安地回来,不止浮楼王子有摔伤,诃罗王子与那迦、白龙大人身上都多少带着一些轻微的划伤,看上去像经历了一场小小的磨难,其余几个小随从都累得筋疲力尽。
“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那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行人全都人困马乏了。说罢,白龙率先去安排营地附近的空房。
没一会,达沙被抱进了一间干净整洁的篷房里,诃罗把他放在床榻上,就出了屋。他以为诃罗不想理他,没想到是去叫医师过来看他的伤势,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让人带衣服来给他换上。
达沙艰难地把脏衣服换下,发现脚踝上的骨头鼓得高高的,肿成青紫色,他一直强忍着痛意,现在已经习惯了。年轻的医师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下手,看上去是严重扭伤了,又有些骨裂的趋势,若是他现在扳动骨头,说不定会是反效果,最终上了几层药,牢牢实实得用绷带把达沙的脚绑好。
诃罗站在门边,观摩半天,“给他包扎了么?”
医师经验不多、手法不当,也不知道这样用药有没有效果,他紧张地回头,诃罗王子正挑眉看着他,他便连忙收拾箱子后退,“殿下,浮楼王子的脚腕扭伤了,不过没什么大碍,能恢复的。”
医师又嘱咐之后还得上药、换绷带。诃罗连忙赶走他关上门,得以和达沙共处一室。见达沙的伤势严重,估计不能走路,诃罗平静的神情上也增添了几分不安。
两人在床沿边坐了一会,气氛尴尬,一直没有说话。
屋中静谧不已。犹犹豫豫的,达沙出声说:
“诃罗,今天我有话想跟你说,可是你一直都不在,我怕你在猎场里有危险,我才会去……”
“行了,我没怪你。”诃罗打断道,“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
动了动嘴唇,达沙脸色发白,“没、没什么……”
脚上的阵痛还缠绕着他的思绪,关于诃罗的事,他要怎么开口问呢……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解释。可能是因为在丛林里的事还让人惊魂未定,他脑子里乱乱的,无法思考。
“别一和我待在一起,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看了真是心烦。诃罗不耐烦极了,可是又偏偏不走。
点了点头,达沙背过身去,“嗯……”
他抹了抹眼角,那里又不争气地酸涩不已,“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