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不过他也记得当时柏爱正在英国进行演出,闵琛应该是不会去听那场音乐会的。
果不其然,闻言,闵琛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接着便再也没有了戚暮说话的机会。
古典音乐上的天赋从来不与年龄有必然的正相关关系,谭正辉虽然年龄是闵琛的两倍有余,但是他却也明白眼前这个冷峻有礼的男人在音乐上的早已确实是高出了自己。
所以在这场对话中,戚暮也发现了其实主要控制节奏的还是闵琛。但是后者却没有让谭老感觉到一丝尴尬,闵琛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但是他却保持着绝对的绅士风度,认真回答谭老的每一个问题,有的时候还能做出补充。
戚暮不由自主地想到:难怪有人曾经说过,和闵琛说话是一种享受了。因为这个男人确实有一种让你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你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当然,等以后相处熟了以后,戚暮曾经将自己对闵琛的第一印象告诉了丹尼尔。丹尼尔是怎么回答的呢?
丹尼尔:“胡说!简直就是开了亚当的玩笑!闵那完全就是个混蛋好吗,他压榨、他剥削、他就是当世的法西斯!!!”
不过可惜的是,闵先生法西斯对象的名单里可从来不会有人家小七的名字,丹尼尔就是喊破喉咙这个事实也永远不会改变。
话说回来,闵琛和谭正辉并没有交谈多久,他和一旁等待着的金发经纪人就准备先行离开。谭正辉、杜胜还有戚暮三人亲自将他们从另一条通道送到出口,站在b市光彩斑驳的夜景下,戚暮还感到一些不真实。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虽有霓虹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灯光,浓郁的夜色却成了此时最好的遮挡物。丹尼尔先去取车了,闵琛和谭老又说了几句话,等到他再和杜胜交谈几句后,最后便又回到了戚暮的眼前。
在这个人面前,不要说戚暮了,就是当初的陆子文都只能算是一个后辈。
所以戚暮并没有让对方先开口,他礼貌地笑着,说:“闵先生,我以前曾经在欧洲见过您指挥的音乐会,当时那首贝多芬的《华尔斯坦协奏曲》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当时您是钢琴指挥,能够将钢琴和指挥做得天衣无缝,真是让人十分震撼!”
略暗的夜色中,闵琛微微垂眸,望着眼前的青年。因为有谭正辉和杜胜的在场,他不可能直接跳过他们而来与这个青年交谈,但是他却一直记得,就是这个人,在刚才那场音乐会中真正让他察觉到了一丝惊喜。
嗯,整个乐团的演出非常出色,但是能称得上是惊喜的,只有这个人了。
闵琛启唇道:“谢谢你的喜欢,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
闵琛的声音清冷低沉,语气也十分平缓,就在戚暮以为对方就这样结束了与自己的对话时,他听到对方忽然问到:“刚才那道汽车鸣笛声,是什么音调?”
“e调do……”戚暮下意识地回答,但是在出声的下一刻,他却一下子愣住。
戚暮刷的抬首看向对方,这一抬头他才发现自己与那张俊美深刻的面庞竟然只隔了不足十厘米的距离!他赶紧地后退一步,却正好踩了一个空,身体立即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
闵琛伸手揽住了青年的腰身,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猛然贴近的距离让戚暮整个人都彻底愣住,他惊诧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闵琛也是有点惊讶的,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差点就要往后摔进川流不息的车流里。
于是闵琛赶紧地将对方拉了回来,却在下一秒正好与青年漂亮透彻的瞳孔对上。
就好像回到了在音乐会上的那第一次对视,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人却感觉到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微弱炙热的呼吸。
下一刻,闵琛立即松开了揽住戚暮腰身的手。
“小七!你怎么回事?刚才差点出事!”
“小七啊,怎么样,没吓到吧?”
谭正辉和杜胜赶紧上前,焦急地询问着,而另一边,丹尼尔按了按汽车的喇叭,示意闵琛可以离开了。就在离开的前一刻,这个冷峻优雅的男人竟然难得的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到戚暮的身边,倏地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直到黑色大气的车子消失在了车流中后,戚暮才回过神来。
闵琛刚刚说的是什么?……
戚暮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他良好的听力却不容许他听不清那句话。
他说——
我很想听你的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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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平和的车厢内,丹尼尔悠闲地开着车,一边说着:“b市交响乐团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那个杜胜的水平也到了非常高的地步了,可惜的就是年纪大了点,要不然乐团可以考虑签下他。”
丹尼尔自顾自地说着,而坐在驾驶座后的男人却微微转首看向窗外,没有多言。
“诶对了,今天那个后来进来的年轻人是谭正辉的什么人?竟然让他亲自引荐给你,看来他很重视那个年轻人啊。”一边说着,丹尼尔一边摸着下巴道:“嗯,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长得挺好看的。”
一路上,良好的隔音条件让车外繁杂的城市噪音彻底隔绝开来,虽然只有丹尼尔一个人说着,但是他却也没觉得无聊。等到车子转了个弯驶下高架的时候,丹尼尔正笑眯眯地打算开点音乐听听,忽然便听到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