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半分。“你怎么了?”
棕发少年的头埋得更低,清晰可见他的瑟缩。他的头低垂着,额发着去了大半个脸。
“怎么回事。”楚天翔蹲下身,扶住他的肩。阴暗的色光下,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墨染枫猛地抬眸看向楚天翔,原本清明的瞳孔一瞬有些涣散,那是看到幻象的表示。
“有…声音。”墨染枫喃喃地开口,声音里夹杂着崩溃的迹象。
“什么?”心脏莫名地一震,与那双涣散的眸子相对。
“有…声音。”墨染枫直愣愣地盯着楚天翔的脸颊,伸手有些粗重地掠过,涣散的眸子里有一丝疑惑,似乎眼前这个人不曾相识。
“……什么?”
墨染枫的眼眸突然瞪得极大,瞳孔缩起,绿眸黯淡无光。他的手握成拳,指尖深深嵌进掌心,有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之中。他的唇半张着,胸膛强烈起伏大口喘息。笔挺的眉峰深深皱起,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剑客强烈的自制力使得墨染枫演绎着一场无声的痛苦,却让人无比揪心。
“枫!”
……
次日,焰陨突然收到了即刻回城的命令,然后得知城主在华宸寝宫。
高大而又火红的剑圣有些疑惑地踏进寝宫,看到墨骋坐在床边。
“城主,怎么了?”
走近之后突然注意到,床上躺着的看去熟悉的人,正是自己的爱徒墨染枫。
“你不觉得枫儿……”墨骋的话语略微一顿,转头看向焰陨,脸上的神色不甚分明。“有些奇怪?”
焰陨坐在床边,伸手抚过墨染枫苍白的脸颊。少年的侧脸尖削而立体,额上的汗迹还未退去,眉头紧锁,唇色苍白,分明是忍受过极大的痛苦。
“怎么回事。”焰陨皱眉,看向一旁同样茫然的楚天翔。
“他被下了咒印,而且这个咒印恐怕从出生就在了。”声音从门口传来,话音刚落,黑发男人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他注视着床上的墨染枫,狭长的眼眸一瞬间变为兽瞳,那是判断的表示。明灭的烛光下,血颀的整张脸极美而带着侵略的野性。
“所以枫儿会一直如此?”焰陨不由得开口问道,落在墨染枫身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他的语气很沉稳,但是绝不代表不关心。
焰陨一直很稳,所有似乎只要看到他就能心安不少。他的所有情绪都隐藏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之下,或是欣喜,或是失落,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焰陨定义中的关心就是给予,如果什么都给不了,他会觉得这样的关心没有丝毫用处。
墨染枫从小就跟着焰陨了,在教育徒弟上焰陨是位很合格的老师,墨染枫自幼便把他当做自己的精神支柱,而焰陨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个称号。
焰陨很喜欢这个孩子,墨染枫从小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自己的父亲墨骋待在一起的时间要长。所以在此刻,焰陨的内心是十分焦急的。
“更甚。”血颀的语气增添几分沉重,神色看去完全不像开玩笑。“诅咒已经被激发,只会越来越棘手。这种咒印会缓缓侵蚀他的内心,直至完全变成施咒者。”
“我不是纯血人类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身为一个狐狸的我,已经活了一千六百多年。这件事情,城主是知道的。”狭长的眼眸一挑,目光落在墨骋身上。
混血狐妖。
“怎么解开咒印?”
“这方法为人所不齿。”血颀落在墨骋身上的目光没有移动,蓝眸深邃。“而且,城主大人是无法做到这件事的。”
血颀的目光移开,顿了顿缓缓说道。“需要一位纯血剑客的心脏提炼出元丹,或是,枫的直系亲属。”
墨骋并非纯血剑客,楚天翔的目光猛地一敛。那么,这意味着——“我并不是枫儿的生父。”墨骋缓缓开口,声线平静无波。
焰陨挑眉看了墨骋一眼,与楚天翔讶异的目光相对。
血颀究竟是谁,他似乎知晓一切。
无论如何。楚天翔默默地注视着床上的棕发少年,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欠墨染枫多少人情。
“我会陪着他的。”
黄鹤遗址五层。
守卫黄鹤遗址的刑天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少年的双刃下。刑天血牌从胸口掉落,少年弯腰捡起。伏在地上的刑天盯着陆承影手中的血牌,缓缓向前爬动,牵扯出一条蜿蜒的血痕,他似乎想重新拿回自己的血牌,稚嫩的脸颊上尽是不甘的神色。
寂缡冷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刑天,惊讶于陆承影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还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我要杀的另有其人。”
“如果你不能变得无情,是不能杀了他的。”
“在仇人面前,我必定无情。”
一声金属声响,寂缡腰间的双刃苦无立刻握于手中。
“怎么,族长大人要和我对战么?”冰冷的目光划过同样冰冷的双刃尖端,与寂缡四目相对。
“不。”寂缡的唇线扬起一丝细微不可辨的弧度,否决了他的问题。接着缓缓开口,尾音拖得极长而慵懒,似乎在讲故事一般。“我们来比试一下,谁先干掉羽霜最喜欢的——守护兽。”
皱眉,为什么刻意压重这个名字。
“不动冥王?”
笑而不语,将苦无叼进嘴里。
收起残月双刃,两人同时隐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
真想看看羽霜会有什么表情,寂缡的唇线挑起,愉悦地哼出一个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