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才们口中巴结的对象。
无论他走到哪儿,大夥儿均尊称他一声小爷。
昔日众人欺负的对象在如今已握有权势,大夥儿都是明眼人──将小宝儿和严总管相较,小宝儿不拿翘、不摆架子、温和的性子实在好相处。
即使,他的身分是一名阉人,至今依然为主子暖床,不过这些和大夥儿切身的利益一比,算啥啊?
谁会蠢到和自个儿过不去,无论如何鄙视阉人,人家在府里的地位就是高,有本事让主子捧在手里当宝儿似的。
银翠的脸上挂著虚假的笑容,捧著膳食经过小宝儿的身旁,态度恭敬地喊:「小爷。」
他顿下步履,仅是点头已示回应。
不受现实污染的心灵容不下自身藏污纳垢,在他的世界里,主子是天,凡事唯命是从;对於同样身为奴才的众人,他仍是以先来後到的长幼顺序待人,心知肚明在这座府里,打从心底接受他的人并不多。
人们,仅是惧於主子赋予在他身上的权利。屏除了这些,他还能是什麽……人不人、男不男、女不女,一份自卑在心底搁浅,随著年岁的增添愈渐内敛的隐藏。
捧著一本册子,他走往帐房──
站在柜台处,吩咐老帐房写下采购明细,拨款金额,片刻後,老帐房提及这个月的薪俸发放,连同帐册一起交给小爷。
乔宝儿既认真又仔细的逐一过目,动作温温吞吞地,令人等得得相当不耐烦。
这份差事已经没有油水可捞。老帐房不禁暗咒在心里──小爷一管事,断了他和严总管的财路。
「老帐房,以後每至月底,我便让大夥儿过来领薪,纪录册子要盖手印,每至初一时候,我会过来拿册子转给主子过目。」
「这样啊,主子改了规矩?」老帐房佯装惊讶,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压根是两回事。
「嗯。主子答应了。」乔宝儿著手改善以往的陋习,深刻体验到赚钱辛苦,严总管动辄扣薪俸的做法刻薄了些。
「以往,扣薪俸的事难免会引起大夥儿私下不满,这事儿我相信老帐房您也明白。我个人是觉得不妥,不知老帐房您可有其他高见?」
「呃……没有。小爷,您处理的好。」简直像查帐似的,老帐房暗压下怒气,一双老手藏在背後抖啊抖地。
乔宝儿继续解释:「在府里,只要把各项工作分派得当,无论谁表现得比较好,主子答应会多给一些薪俸呢。我认为这法子好,恪守本分的人能获得嘉奖,不尽本分的人另有适当的处罚。」
换言之,这项新规定可以杜绝奴才偷懒,也改变奴才们之间以上欺下的情况。
老帐房瞧他一副正经八百,搞这些新规矩塞了以往的漏洞。好端端地,可想而知主子会改了规矩,无疑是小爷在搞鬼……
老帐房呕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乔宝儿递回帐册,刻意忽略老帐房的脸色乍然变青,不一会儿又变了白。不著痕迹的察言观色,他在乎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希望获得他人的认同,也希望他人肯诚心地对待。
静待了好半晌,他将事情处理好,便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小爷慢走。」老帐房赶忙步出柜台外,鞠躬哈腰地开了门,一派虚假地应付。
待人走远了,一转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屑地啐了句:「死脑筋的家伙……」
常言道:十年风水轮流转。严总管丧失了职权,现在得听从小宝儿的吩咐行事。「啧,人受到主子的青睐,习了字,学会处理事情,那一身的气质明显和众人不一样。」
瞧瞧──小宝儿的身子长高了,脸虽小,但五官蜕变得愈来愈斯文,虽无法让人瞧上一眼就特别注意,但他的存在仍是令人难以忽视──无疑在鲸吞蚕食这座王府!
无论走到哪个角落都能见著他的身影,不尽管事也干活儿,啧啧……那手段虽软,但有效的让一竿子奴才见风转舵,黏上身去巴结。
呿,死奴才们……八成忘了小宝儿的身分是一名阉人,即使有主子罩著,天晓得能维持多久?
哼,严总管憋著满腹酸意,倒要瞧瞧小宝儿能受宠多久的光景。
不远处,乔宝儿和几名身强体健的仆佣搬运木材,经过主子的同意,他打算将地窖的两头猛犬另置他处,於是挑选几名身型壮硕的仆佣帮忙建造一座围栏。
至於地窖的用途,可用来陈放美酒佳酿,冬季存粮;夏季暑热,地窖内凉爽,也适合放些小狗子栽种收成的瓜果。
主楼内,孟焰打从一早醒来,就没看见小家伙的身影。
他可真忙!
忙到没空伺候,倒是挺乐衷於拆他的府邸,管到狗身上去了。
步出主楼外,孟焰来到偏僻的座院,老大不爽地喊:「小家伙──」
吓!
乔宝儿猛然回头,立刻放下钉子、铁锤,奔至主子的面前,问:「主子有何吩咐?」
「你用膳了没?」
「吃过了。」他在菜圃园和小狗子一道吃饭。至於主子……府里的丫鬟会端午膳到书房里,「怎麽了?」莫非,主子不满意今日的菜色?
孟焰双手环胸,瞪著他,「你忘了今日要和我出门?」
「……嗯。」乔宝儿渐渐垂下脑袋瓜,心虚自己一忙果真又忘了。
「我真不该答应让你盖狗窝。」呿!孟焰撇了撇嘴,不禁暗恼自己又该死的拒绝不了小家伙的提议。
「你回房去把这身脏衣裳换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