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之前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是因为你的情绪被影响所致的?”
谢木佑抿了抿唇,虽然他没有办法给景安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比如说为什么普通人做梦同样也是情绪波动起伏, 但是他就能判断自己是因为被外力影响了情绪。
景安看了他好一会儿,半晌点点头, 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拿起斗天破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谢木佑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含糊其辞的解释生了气,一把拽住景安的手腕。
“去找始作俑者。”
景安是不高兴,但他不高兴的对象是那个没事找事的幕后人。
谢七好不容易这么乖的在他怀里睡了一回……弄了半天, 还是因为外力?怎么想景安心里都憋屈得慌。
“我跟你……”
“你老实呆着。”景安瞪他, 就像看见了不省心的病人到处乱跑的医生一样, 末了还是丢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他没有食言,不多时,景安就拖着一个人回来了。但奇怪的是他破掉包厢禁制的时候并没有惊动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的谢七。
“谢七?”连叫了好几声,谢木佑才猛地睁眼,睁眼的瞬间虹膜闪过交错的金光。
“什么?”
景安以为他又被情绪影响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把手上拖着的人扔在了对面的床上。
“是她?”
“嗯,应该是,至少跟她有关系。”
景安刚才完全摒弃了五感,全程靠着感觉一间一间去找的,他能感受到很多人的情绪,但唯独有一个床位处什么情绪都感知不到。
“我去的时候,她正在跳舞。”景安实在不想回忆那样的场景,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床边不断地摆动着身姿,“可我怎么记得她是美术老师?”
谢木佑的嘴巴缓缓张大,指了指景安的背后。
景安一回头,就看见刚被他敲晕的丁钰挣扎着爬了起来,先是肩膀,再是上臂、小臂随后就是手腕,再最后是手指。
就像是绵软无力的面条瞬间灌入了气力,这里没有音乐,但她每一个动作都富有节奏感。
景安从来不知道一个好看甚至是逼真的舞蹈会如此的诡异。
一个包厢里,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一位无声的表演者。
但是包厢外的嘈杂却突然多了起来,摔酒瓶子的、吵架的、哭泣的……各种声音突然变大了。
“……孔雀舞。”在丁钰把食指拇指捏起,后面三根指头翘起时,谢木佑喃喃道。
景安心想跳得正经还挺像的时候,就见谢木佑焦急道:“快,阻止她!”
还没功夫细想,斗天破已经舞了出去,敲在了丁钰的后颈上。
丁钰再一次晕倒在了床上,谢木佑则是手指掐诀快速祭出了一张清心灵咒贴在她的后背。
很快,包厢外的嘈杂也平息了下去。
“还真是因为她?”景安“啧”了一声,他本来只是想把异样的地方找出来,没想到真的寻到了源头。
“你……”谢木佑清了清嗓子,“你做得很好。”
景安一怔,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坐,仿佛时间流转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只是他们的位置倒了一个个儿。
——“你做得很好。”
“咳……谢谢。”景安撇开脑袋,手一撑就把自己送上了上铺。
谢木佑还在出神,就见景安从上铺探了个脑袋下来:“本大爷一直知道自己做得很好。”
他嘴角的笑意突然放大,很快就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是是是。”
景安想深沉一点,却没能憋住,忍不住用鞋跟敲了敲床边的铁栏杆追问道:“那她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翠羽的故事吗?”
“不就是林思渺那个小姑娘吗?”
“不是她,是她的先祖,关于他们灭族的故事。”谢木佑叹了一口气。
“那个被皇帝下令追杀的翠羽?”
“那个故事里,除了皇帝和翠羽,还有一个人。”
“还有谁?”景安奇道,回忆起谢七讲过的那个故事。
谢木佑眯起凤眼,目光落在丁钰的身上,缓缓道:“还有,雀氏一族。”
……
雀氏一族,怒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