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钰竟然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能够毫无障碍地背叛她的朋友。
景安突然想起丁钰取簪子折返回来时跟他们说:“这个很珍贵, 你们要保管好。除了大门,有些书柜还需要簪子开启。不过如果你们被发现了,自保为上, 簪子……就不用管了。”
现在眼前浮现起丁钰脸上的心痛就觉得嘲讽, 景安叹息:“别说你了,我才觉得我这个心魔当得不称职。”
“别胡说。”谢木佑声音很轻却异常地坚定, “你跟他们不一样,哪怕你是心魔,你也跟他们心中的心魔不一样的。”
景安莫名地觉得面热,想拉着他好好问问,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却又记起地点不对。
最后只得叹息一声……顺便诅咒了一下这个倒霉催的地方。
藏经阁很大也很高, 他们走进大殿里,每一列书架都和房顶相连。
“这要怎么找?”景安头都大了,总不能在这里面飞来飞去吧?
再说了,他怎么没发现雀氏人还有这样的本事?如果他们会飞,恐怕对于稚舞的死亡就不会一筹莫展疑神疑鬼了。
“他们的族人可以驱使孔雀。”说到这里时,谢木佑拇指食指放在嘴边,薄唇轻轻用力吹了声长哨。
景安眨眨眼睛,眼前就飘落下一个羽毛,再仰头一只雪白的大鸟“呀——呀——呀————”地正盘旋而下。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公孔雀,它有着洁白却华丽的尾羽,此刻却绕着景安打转。
“它喜欢你。”
谢七看景安无措的样子,笑完了腰,示意他把手臂伸出来。
很快,那只骄傲的孔雀就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景安:“……”谁要它的喜欢了?又大又胖的大肥鸟!
谢木佑从口袋又掏出几个果子,塞到景安没有负重的手上:“喏,喂它。”
随后他交代自己要去找书,景安刚想跟上去把身上这只大肥鸟甩掉,又听谢木佑说了一句:“你在这里安抚它,别让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景安见谢七交待得严肃,自然就停下了脚步,板着脸用左手的果子去喂孔雀,一手还防着它啄自己。
于是,完美地错过了谢木佑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谢七心想,那只大肥鸟啄谁都不会啄景安的,就像雀氏的本性难移一样,有一些东西是写进血液中的,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世世代代。
***
景安站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顺手把大肥鸟放下,敷衍地继续喂它吃果子,一边用视线追寻着谢七的身影。
在和丁钰做交易之前,他们商量过。谢木佑提出想来藏经阁,他自然是要一起的。
可他是心魔,谢七也有一堆压箱底的本事。于他们而言,找凶手有非常多的途径走,来藏经阁这一步其实跟他们探查真相并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谢七来藏经阁究竟是想找什么书?
“呀——呀——”
他回过神,白孔雀正不停地用脑袋蹭着他,景安无奈,不明白这只孔雀为什么这么粘自己:“你们不是高傲的孔雀吗?你能不能学学外面那拨人,眼睛都快长天上了。”
白孔雀歪了歪脑袋,突然后退了一步,张开翅膀飞走了。
景安还以为自己伤了它的自尊心,却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它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喙上衔着一本书卷。
“这是什么?”
景安伸手接过书卷,就见白孔雀挺高兴,一高兴就又要闹着跳上景安的肩膀。
景安:“……”大肥鸟,你太沉了!
谢木佑回来时,脸色并不好看。
景安正单手翻着书页,另一只手被迫给孔雀喂食,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他:“没找到?”
“找到了,只是……”谢木佑头疼,不止找到了而且雀氏一族的藏书比他想象中还要丰富。
关于心魔的,关于灵魂的,关于r_ou_身的,还有关于轮回。
但这里面也夹杂了太多禁术和旁门左道,他还要回去慢慢理一理。
同时他还找到了另一本书,被供在最顶端,需要同时三把钥匙才能开启。
但谢木佑并不在意里面的内容,书名就足以验证了多年前他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幻象不是陷阱,而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书名叫——“朱雀神本传。”
谢木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气力才忍住了将这里掀翻的冲动。
铁铸剑蠢蠢欲动,每一步都灌上力道,仿佛轻轻一跺,这里便能山崩地裂。就在谢木佑忍耐即将到达临界点,地砖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纹路时,眼前的书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等待自己的景安。
墙上镶嵌的一连串的夜明珠织出内柔和的光,昏黄的光投映在景安脸上,为他深邃的五官笼上了一层薄纱,修长有力的腿一伸一只,书卷被他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揉着白孔雀的脑袋。谢七只能看见他的侧颜,却莫名地觉得此刻的他格外的温柔。
就这么一瞬间,激荡的心情突然间平复了下来。
当景安抬头时,谢木佑已经压下了所有的暴戾。
还不是时候,雀氏的债必须还,但却不是以这样的名目。
“你看什么呢?”
“啧,雀氏的编年史,好无聊,是这个大家伙拿来给我看的。”景安打了个哈欠,这些书远没有谢七书柜里的书有意思。
谢木佑倒是有几分了然,他大概能猜到白孔雀为什么拿这本书,大约是景安嫌弃了它吧,这是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