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从小就表现出了超凡脱俗的思考能力。
这次也是,面对荷鲁斯的回答,陆压沉思了三秒钟,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所以他应了一声,问道:“这件事情你跟阿努比斯说了吗?”
陆压说完就看到荷鲁斯带着几分心虚地低下了头去,对方这个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因而道:“荷鲁斯,这是你们的家事儿,我一个外人不想也没有立场多嘴,但阿努比斯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要说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荷鲁斯拉扯大的,绝不是只会添堵的伊西斯,而是好哥哥阿努比斯了。
荷鲁斯一直都不知道阿努比斯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是那天在真理法庭上,让塞特一嗓子喊破了,他才震惊地知道这一点。
荷鲁斯沉默了好一会儿,别别扭扭道:“我、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感激他把我养大,还找地方给我藏身,可是我现在知情了,就总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这是没想好以后该怎么继续跟阿努比斯相处,陆压闻言一笑:“哦,所以你跑过来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不是打算借我的口,转告阿努比斯?”
荷鲁斯一脸“卧槽这你都看出来了”的震惊,双眼瞪得滚圆,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小声道:“这、这句话你就别跟他说了……”
他一直自认为是埃及最聪明的神明——也许比智慧神图特差了一点,但也只差那么一点——荷鲁斯既想把消息传给阿努比斯,又不想见到他,便想着来陆压这里拐个弯。
他是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才想到这个好法子,还暗自得意了好久,想不到竟然被陆压一眼就看破了。
陆压一脸高深莫测地对着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孩子,这在我们那里属于最基本的联想能力。
不过他也理解荷鲁斯的纠结,一直以为的表哥加堂哥现在多了一个亲哥的身份,一时间接受不了也很正常。陆压想了想,道:“我就帮你传话这一次,下次你就得自己跟阿努比斯说了。”
荷鲁斯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应道:“好,多谢道君了。”他说完后忙不迭地想走,顿了一顿,扭过头来小声道,“我和塞特是明天十二点,在尼罗河畔,以前他抛尸我父亲的地方比赛……要是……你有兴趣来观战,也可以来。”
这话不是对他说得,而是跟阿努比斯说得,陆压哈哈大笑,很痛快地应了下来,看荷鲁斯拍打着翅膀飞走了,头也不回笑道:“出来吧。”
荷鲁斯来之前,阿努比斯来跟他讨教捏泥巴的心得呢,听陆压说感应到荷鲁斯接近了,大惊失色,跟身后有一千只塞特撵着似的,连滚带爬跑到沙丘后面藏起来了。
阿努比斯一来是觉得荷鲁斯看到自己再感觉尴尬,二来是他自己见荷鲁斯也觉得不自在,生怕躲在沙丘后面还不行,便特意拿爪子刨了个大坑钻了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自己亲手挖坑,但之前几年看荷鲁斯天天刨来刨去的也看出经验来了,所以动作还是很麻利标准的,急火火赶在荷鲁斯抵达前完工,钻了进去躲着。
陆压很配合他,跟荷鲁斯说话时,故意调整了一下站位,让荷鲁斯背对着阿努比斯藏身之处,他自己正对着那个沙丘,就看到阿努比斯的耳朵偷偷摸摸从地下探了出来,左摇右摆着偷听。
此时听了陆压的呼唤,阿努比斯一脸感动地从沙子里探出半个头来,眼中含泪道:“荷鲁斯真是一个好孩子。”
他沉浸在好哥哥的气场里不能自拔了好一会儿,挣扎着试图从沙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真·不能自拔了。
阿努比斯老早就注意到第六国度的沙质比第三国度硬上一大截,就连他的权杖往地上一插,想拔出来都不容易。不过之前阿努比斯对此一直没有多想,现在拔不出来的轮到他自己了。
阿努比斯费了半天劲儿都没钻出来,露出地平线的就只有一个脑袋,他又觉得丢人不想呼救,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带着几分尴尬,若无其事地跟陆压聊天:“嗯……你说咱明天要去观战吗?”
陆压早觉察到他的窘境了,暗自忍着笑,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要去。”他估计明天的比赛也别想顺利结束,肯定要出现点奇葩事情,不然都对不起埃及神系的一贯画风。
要换了往常,阿努比斯该为两人的心有灵犀感动得无地自容了,但现在这个姿势他的注意力实在没办法集中到感动上,强装出“你真是我的知己”的动容来,应了一声:“是啊,我就怕塞特再使坏出阴招……”
他说完后见陆压点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尴尬了好一会儿,没忍住道:“第六国度的沙子似乎比别的地方要硬得多啊?呵呵……”
“不是硬度,应该说是黏度。旁边就是毁灭之魔阿波菲斯的领地,他成天在沙子里钻来钻去,身上的粘液都蹭到沙子上面了,不仅第七国度踩进去就迈不开脚,连第六国度也受了牵连。”陆压详细解释了一番。
其实说是黏得不行,也就那样吧,陆压反正没觉得有什么,但估计阿波菲斯的粘液对埃及神明的杀伤力有加成,所以阿努比斯进去了就钻不出来了。
阿努比斯:“……qaq”然后呢?我都暗示你了这沙子好黏,道君你这么聪明难道就不发散联想一下吗?我这个姿势跟你说话,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阿努比斯舔了舔嘴唇,他现在心情十分复杂,既希望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