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睛，睁了两秒闭上了，又过了一会儿两只眼睛全睁开了。

主任刚睡醒声音还略带沙哑。“小展……”

“哎……你把我弄回来的？”

主任的脑袋没有离开温暖柔软的床铺，他的前额在被子上拱了拱。“唔。你好重啊，我快累死了。”

“他们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你给我打的嘛，”主任慢慢爬起来伸了个懒腰，衣服下摆掀起了一角，好像一道珍馐佳肴半揭开了盖子。不过衣服很快就滑落下去了。“你怎么忘了啊，真是的。”

主任到达酒店房间时，展捷的半个头已经快掉入马桶里了，还挺有素质，醉成那样了还知道往马桶里吐，不给保洁大妈增添工作量，真是好青年！

“衣服也是你帮我换的？”展捷看了看身上的秋衣秋裤，主任可真会挑，挑了套衣柜里最丑的鸭蛋色内衣。

“嗯。”主任的脸颊有点红，一定是被大被子捂的。

展捷捏了捏他的耳垂，谢天谢地，印子终于看不出来了。要是主任哪天问我他什么时候打的耳洞，我就惨了。

主任缩了缩肩膀，耳垂是他的敏感带，小展是怎么知道的？摸哪里不好非摸这里，哎呀……

“小展啊……你头疼不？我去给你倒点水喝吧？”主任逃也似地离开了展捷的房间，泡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泡了十分钟才回来。

主任刚想说你慢点喝，展捷就把一杯茶干光了。主任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去。展捷坐在床上，抱着腿沉思。主任以为他是宿醉头痛，所以跪在床上帮他按摩。

“你看你，喝那么多酒，现在难受了吧？不能喝就别逞能，婚礼上新郎新娘喝的都是兑好的饮料，看起来像酒而已……”

“主任……”展捷蚊子叫似的哼哼着。

“嗯？”

“我就那么差吗？”展捷使劲抓了抓头发，头疼得不行，脑子也很乱，主要是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谁说的？！哪里差了？你又聪明又勤奋又认真，长得又帅，是那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高富帅！就是高富帅！”主任对着展捷比了个顶呱呱的手势，把展捷逗笑了。

“我是高富帅，那你是白富美吗？”

“到底怎么啦？走了时候还好好的……他们结婚就让他们结去啊，结婚了也不一定百分之百幸福啊，你别对自己丧失信心嘛。能进咱们所的，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精英！才貌双全！”主任猜展捷一定是看见别人结婚眼馋了，心里落差太大导致失衡，他有责任有义务把迷途的小羊羔领回家。

“噢……怪不得你们当初没录取和我一批面试的那个藤校博士，是嫌人家长得……对不起观众吧？”

“被你发现了吗……”主任惭愧地低下头。学历差不多的条件下，所里的惯例就是录取长得好看的，外貌歧视无处不在啊，怪不得所里都是俊男美女，靠这个稳定客户发展客户耍小心机神马的，真是贱贱的。

“手别停啊，继续揉，我头疼着呢……”展捷不要脸地使唤着主任，主任跪在床上像小媳妇似的，手指暖暖软软地不轻不重地按压着展捷的额头和太阳穴，把展捷揉得一阵舒爽。

“我胃好了……”主任趁热打铁提要求的心又蠢蠢欲动。

“行吧，今天的菜加一道剁椒鱼头，怎么样？”

“哟吼！”主任两手一拍，得到了承诺就不再继续揉了，去客厅抱着皮卡丘看电视了。展捷认命地起身穿着松松垮垮的秋衣秋裤去厨房把鱼头从冰箱里拿出来化着，深深地担忧要是买了狗之后是不是除了伺候主任连狗都要爬到自己头上了。

“将将将将！！这个是买给你的！”主任在展捷准备提刀做饭的时候跑了进来，还自带出场音效。

展捷接过了主任送的围裙，明黄色的小鸭子快把他的眼睛闪瞎了，小鸭子的头印在身前，鸭嘴做成一个兜，圆圆的卡通鸭蹼坠在围裙的下摆。

“喜欢吗？好不好看？”主任仰着脸等待展捷的表扬。

“好看！真好看！”展捷违心地接受了这么低龄幼稚的围裙，决定把剁椒鱼头里面的辣少放一半，要么做清蒸？不行，那样主任一定会跳脚的。好吧，放三分之二，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13章

主任在斗地主大奖赛王中王之战中积分屈居第二，最后只能成为民诉组的副主任了。其实他上次在麻将盟主总决赛中就输了，靠着玩弄规则讨来第二次挑战的机会，但还是失败了。结果如此，展捷怕主任不开心，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唾沫星子乱飞地劝他，主任抱着皮卡丘不说话，给展捷急得要跳墙。 后来主任装够忧郁了，就捂嘴笑了。展捷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货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主任花了半个小时反过来开导他，说他其实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打麻将啊斗地主啊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借口而已，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展捷怒了，合着你是逗我玩儿呢？主任两根小指勾住自己的两边嘴角，做了个鬼脸，展捷彻底无语了，又不好意思发作，只能在皮卡丘的肚子上怼了两拳。

民诉组的主任成功兼并了知识产权组，不仅手里的人手更多了，还把原本的很多边角料的业务丢给主任管辖。以前主任只管些商标、专利权和著作权的纠纷案件，现在偶尔也不得不接待一些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中年妇女，听她们诉说生活有多么多么不如意，老公有多么多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