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烦闷,他三两下脱下衣服,打开莲蓬头,水声淅淅沥沥,不甚寛阔的空间水雾迷蒙,空气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让肺部超出负荷。
他挤了少许沐浴乳,敷衍地在身上抹了两下,连泡沫都没有产生就直接用水冲去。
“咔嚓”一声,浴室门被人打开。
夏末连忙睁开眼睛往门口看去,是兰德尔。
男人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纯白色的浴巾,裸露在外的身体精壮修长。
面对这样的兰德尔,若是在平时夏末一定会主动扑上去;可以今天他的反应却有些奇怪,甚至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夏末只觉得自从男人出现之后,浴室里的空气就更加沉闷了,他甚至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步,试图侧身避开男人的视线。
兰德尔动作优雅地取下腰间的浴巾,踩着水,一步步走进夏末,结实的手臂从后方抱住他。
身体紧紧相贴,夏末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心脏强有力的搏动。
氤氲的水汽中夹杂着浓烈的信息素,夏末觉得自己浑身的皮肤似乎都绷紧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心里非常需要男人的安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产生排斥。他轻轻蹙起眉头,试图尽量控制这样莫名的不适感。
兰德尔低下头,下巴搁在夏末的肩窝处,“开心点,好吗?”
男人的声音如此温柔,夏末却莫名的恐惧,他知道自己今天很不对劲,可以他不知道原因。
没有得到夏末的回答,男人也不催促,只轻轻地在他的脖颈、肩窝处留下一个个细碎的吻,恍若蝶翅拂过一般轻柔。
夏末闭着眼睛,感觉在此刻变得尤其敏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度从脖颈一直向下蔓延,掠过肩周,来到手臂。
他的手臂上戴着兰斯送给他的臂环,仅有两指宽的臂环精致华美,巧妙地遮住图案。
兰德尔的嗓音带着诱惑人心的沙哑,“把臂环取了,好吗?”
夏末心中一抖,他知道兰德尔是什么意思,可奇怪的是,向来如此渴望和兰德尔接触的他竟然会排斥即将到来的亲密?他想强压下这种古怪的感觉,最终还是没忍住,猛地大力推开兰德尔,落荒而逃。
白色水汽欢快地从敞开的门口涌出。
兰德尔盯着门口看了半响,默默收回视线。
夏末蜷缩在被窝里,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回想起刚才在浴室里拒绝兰德尔的那一幕,免不了忐忑不安。
他真的不是故意拒绝兰德尔。身体的反应却那么直接,以至于他根本控制不住!
浴室的方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兰德尔?
他连忙闭上眼睛,下意识地缩紧身体。
男人坐在床沿,即便夏末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
他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从男人身上散发的热气和冷香越发明显,他的神经也随之紧绷。额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这触碰一闪即逝,像是生怕惊醒了他。
原来只是晚安吻。夏末忽然松了一口气。
男人上了床。
灯光越来越暗,最终整个卧室都陷入黑暗和寂静。
夏末的背后不远处就是兰德尔,他想象以前一样缩进男人怀里,却又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如此不客气拒绝了男人的邀请,一时间内心矛盾不已。
就在这时,后背贴上来温暖的胸膛,再然后,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揽住他的肩膀。
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颤抖,这个动作非常轻微,却还是被兰德尔发现了。
他听见男人叹了一口气吗,“我不会强迫你,别躲避我,好吗?”
夏末抿着嘴巴,小幅度地点点头。
兰德尔看清楚他的动作,轻轻吻了吻他的发心,低声说:“晚安,爱你。”
这一夜,夏末辗转难眠。
梦境中的他始终在前世今生中来回穿梭。他时而看见双目流血的兰德尔,时而看见阴冷潮湿的囚室,时而看见兰德尔满目柔情地说“我爱你”,时而看见劳伦特面色狰狞地说“皇党完了”!
纷乱繁复的画面没有丝毫逻辑,他竭力回避那些让人痛苦不堪的往事,但最终的画面却定格在他自医院醒来的那一刻。
他猛地睁开眼睛,手往脸上一擦,竟是满头大汗。
兰德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瞧见他终于睁开眼睛,试探性地问:“末末,你醒了吗?”
夏末缓缓偏头,怔怔地盯着兰德尔的眼睛看了好半响,才后知后觉地点头,说:“我,我做噩梦了。”
兰德尔似乎了一口气,他动作轻柔地帮夏末擦去汗渍,然后把人揽进怀里,尽量柔声说:“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别怕。”
夏末抿着嘴巴,他想说梦里梦见的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可是再想一想,又觉得还是算了吧,何苦让兰德尔和他一起伤神?
兰德尔紧紧搂着夏末,这一次,夏末很快便睡熟了。
第二天
等夏末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7:30。他慌忙从床上跳起来,大概是由于低血糖的缘故,在下床的一瞬间眼前一黑,差点儿没直接摔在地上,接连两个趔趄,他总算站稳了,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冲下楼。
杨春花正在收拾餐盘,瞧见他下来,笑眯眯地问:“夏厂长睡醒了?方才兰德尔殿下还特地叮嘱我,叫我不要打扰您休息呢。”
夏末一愣,搭着扶手慢慢往下走,“殿下已经走了?”
“可不,殿下六点不到就起跑步去了。运动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