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走近, 只看见从被子里伸出的一撮卷毛, 他轻轻推了推那团棉花, 叫道:“起床了。”
宁斐钦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呜咽,使劲往里钻了钻,这下好了,连卷毛也被遮得严严实实。
一下,两下。
曲阜坚持不懈地戳弄终于把人弄烦,宁斐钦伸出一颗脑袋,迷迷糊糊看向他,脸上满是不悦。
“你昨晚干吗了?”曲阜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非但没走,还在床边坐了下来。
宁斐钦清醒不过三秒,又倒了下去:“困。”
之后无论曲阜再怎么弄,宁斐钦死都不肯起来,曲阜无奈隔着被子问里面的人:“到底起不起?”
“嗯。”委屈的声音像是拿了根树枝往他胸口戳了戳。
“你睡吧,我走了。”见他实在困得不行,曲阜打算先和简杨他们三排着,让宁斐钦多睡会儿。
“不行。”宁斐钦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没睡醒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孤独,“你要把我丢下吗?”
“你怎么像个不倒翁。”曲阜问。宁斐钦此刻跟他床头的夜灯一模一样,像一大一小两个白色幽灵,夜灯底座是圆的,做成了不倒翁的形状,完美诠释了他现在摇摇欲坠却顽强地不肯倒下的样子。
宁斐钦显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望着他。
“不再多睡会儿?”曲阜是真起了想让他休息的心思。
宁斐钦摇摇头,坚定拒绝道:“不要。”
就算再厉害的瞌睡虫,此刻也被吓跑了。
接着,宁斐钦裹着身上厚厚的被子倒了下去,啪叽倒在床上,眼里期待地等着他过来。
这刻意的举动让曲阜忍俊不禁,他转身回到床边,朝其伸出一只手,将人拉起。
这是这么多天来他们之间形成的习惯。
今天的宁斐钦格外沉重,曲阜拖了好几次都没把人拉起来,虽然他嘴上说着要起床,实际上还在用身体同他抗衡。
在宁斐钦固执地抵抗下,曲阜非但没把人拽起来,反而一不小心自己摔了下去。
他临时用手撑了下,才没将全部重量砸在宁斐钦身上,但确实将人压了个严严实实,被子很软,软到能透过厚厚的棉花感受到身体的温度。
曲阜不凑巧地,嘴唇碰到了宁斐钦的耳垂,轻轻一接触,很快错开。
两人的脸都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门在这时被打开,原本见曲阜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的简杨,一看清屋内状况,便礼貌性地捂住了眼,退出去把门关上不说,还在门口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曲阜从宁斐钦身上起来,视线盯着地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我先出去了,你等会记得来训练。”
“嗯。”盖着被子的宁斐钦脸上火热,随后,偷偷把被子往上拉,盖过头顶。
等到曲阜离开时,在不透气的被窝里憋了许久的他才将自己释放出来,s-hi漉漉的双眼充斥着满满的难为情。
伸出一只手在幽灵头顶上重重拍了下,原先亮着的光灭了。
叫你赖床,打你。
曲阜走到训练室门口,听见简杨声情并茂地同阮希讲自己先前看到的劲爆一幕。
他逐渐走到简杨身后,正对着他的阮希不断给面前的人使眼色,然而简杨讲得过于投入并未发觉。
直到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讲什么呢?这么开心。”
论做坏事被抓包的下场。
有什么事是揍一顿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两顿。
宁斐钦来的时候,简杨已经被训练得一个字不敢多说。
玩闹过后,收得也快,人员一就位,今天的练习之路,由此展开。
最近简杨的快递接连不断,趁着年度大促,他一口气买了不少东西。
曲阜路过,见宁斐钦和简杨两人坐在沙发上拆快递盒,不用想也知道东西是谁的,曲阜顺口吐槽了句:“你怎么跟我妹一样。”
“英雄所见略同啊。”简杨甚不要脸地承认道。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面霜用得好快。”简杨一边r_ou_疼一边斥巨资去旗舰店下单。
阮希拿着个苹果从厨房里出来,听言问道:“是不是白色那瓶?”
“绿色字的。”简杨的语气已变得不对。
“那个挺好用的,你多买点呗。”阮希咬了口苹果嘴里咔嚓咔嚓地嚼,“前段时间手脱皮,抹点就好了。”
简杨的眼神已蜕变为惊恐:“你拿去当护手霜?”
“不是你让我随便用的吗?”
“我让你用不是叫你拿老子的lamer当护手霜的。”简杨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面霜同其决一死战。
“擦脸的怎么不能擦手了,不就一罐面霜嘛,两百够不够?”
“两百?我两你个大头!”
沙发上,曲阜又一次看阮希被打,好奇问道:“很贵吗?”
简杨的样子怎么像拿了他的命一样。
宁斐钦沉思一会儿,而后犹豫道:“还好,也就……几千?”
曲阜换算了一下,这么小一罐几千,一指头下去就得好几百。
是挺贵的。
不了解行情的阮希还在大放厥词道:“不就一瓶面霜吗,我买一箱给你,够不够?”
简杨气极反笑:“真的?”
阮希拍着胸膛保证:“废话,堂堂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淘宝链接发我。”
“等着。”简杨点开订单,把购买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