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皇上不会为难他。”
“那就好。嗯……陈将军……”
“叫我之遥吧。”
“好,之遥兄,无介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嗯……我正想问你,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等陈远说完,惠长庭就急切地打断了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他要这样惩罚我。你告诉我,我改,什么我都改。”惠长庭几乎是在苦苦哀求了。
陈远皱着眉,摇了摇头,“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只怪造物弄人。”看着惠长庭痛苦的表情,陈远想:没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也许……也许不告诉他是对的。
“长庭兄,你带云七离开建康吧。”
“好!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他不再离开我。”
“那你明天跟我进宫,今天在正元殿上你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那么跑了,总该给皇上个解释。然后我再说说情,让皇上赦免了云七。”
“那有劳之遥兄了。”
因为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元日(初一)朝会变成了封赏仪式,人日(初七)还要重新举行登基大典,所以司马昀给文武百官放了五天的假,初二到初六不用上朝,有公事的自行在府内或到公牙处理。
陈远和惠长庭到了泰明宫时司马昀正在试穿登基用的衮服。张汐、柏青、莫迦和车贵嫔都在,正围着司马昀帮他检查衮服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见陈远和惠长庭来了,司马昀招招手,“两位爱卿来得正好,过来帮朕看看,这衣裳可还合体。”
陈远走过去,围着司马昀看了一圈。衮服是皂襦绛裳,前三幅,后四幅,衣画裳绣。上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腰为四寸素带,朱里,侧面是朱绿裨饰。中衣领袖皆为绛缘,赤色皮韨,绛色袴袜。虽未穿戴冠冕和赤舄,可身着衮服的司马昀已如紫光在身,帝王之气不可阻绝。陈远看盛装的司马昀心里却想:要脱掉这许多衣物,还真不好下手。这样想着抬起头来,正迎上司马昀一双水样长目,陈远便呆住了。
“之遥觉得怎么样啊?”
“啊?”陈远回过魂来,“皇上穿什么都好看。”
此话一出,后悔已经晚了,站在后面的柏青先掩面笑了。陈远这才发现张汐、柏青、莫迦和车贵嫔都正齐刷刷地望着他。忽然想到这几个人与司马昀的关系,陈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回头去看惠长庭。
惠长庭因为昨天在殿上做了那样冒失的事,不知道司马昀会不会怪自己,此刻他正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去看司马昀的衮服。
陈远回过头说:“皇上,臣与惠都尉有事启奏。”
司马昀当然知道惠长庭为什么来,他本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不过既然来了,自然还是要仔细问问。于是他让其他人都退下去,只留了陈远和惠长庭在屋内。
司马昀坐下来,陈远想有自己在惠长庭有些话未必方便跟司马昀说,于是借口说有些关于侍中的杂事要问小番儿便回避了。
陈远一出去,惠长庭就立刻跪下了,“请皇上治臣昨日失仪之罪。”
司马昀笑笑,“朕没有怪你。平身吧,赐座。”
惠长庭坐下之后,司马昀说:“几年前听说你与一位善啸的男子在一起,没想到就是他。”
惠长庭一愣,“皇上知道无介?”
“嗯?他也叫无介吗?朕见过他。他是裴悫的人,你知道吧?”
“臣知道。但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被裴悫利用的。”说着惠长庭跪下了,“臣敢请皇上念他救驾有功,就不要治他的罪了。”
“你这么在乎他?”
惠长庭避开司马昀的目光,看着地不说话。
“难怪朕要赏你新的抉指,你都不肯要呢。”
“皇上赏的抉指,臣只能贡在家里,不敢擅用。”
“嗯,你说得也对。罢了,不过云七这个人嘛……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
“皇上!”惠长庭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昀。
“朕就贬他为奴,赐给长庭,终身不得改籍。”
“咚”地一声,惠长庭一个响头磕到地上,“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感动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儿。
“但朕还有个条件。”
惠长庭抬起头。
“你必须带他离开建康。”
“为什么?”陈远让惠长庭带云七走,他以为是陈远怕皇上治罪云七的罪,但现在皇上也让他们走,他就有点儿想不明白了。
“朕自有道理。听禹大说他是陵山人士,朕会调你去驻守鳞州的。”
“好,臣听皇上的,臣领旨谢恩。”
“行了,你去把之遥找来吧。”
陈远进来的时候司马昀正一手托着腮在想着什么。陈远坐到他身边,司马昀说:“朕已经赦免了云七。你今天是为了这事吧?”
陈远笑着拉起司马昀的手,“皇上圣明,什么都未卜先知。但臣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皇上把惠都尉调离建康,让他们俩一起离开吧。”
“哦?为什么?你不想留云七在你身边吗?”司马昀斜着眼睛看陈远。
陈远没明白他的意思,歪着头想了想,“我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嗯……你没想留他最好。不过调长庭离京可以,但你要告诉朕一件事。”
“什么事?”
“据朕所知,云七曾经善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