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写道:“我说如果你真的残了,我就照顾你下半辈子。”
陆雅没听出少年人语气中潜藏的情愫,无奈地说:“咱俩到底谁是监护人啊?”
赵慈的手停在半空,有些僵硬。
两人话还没说完,警局的人过来问案。
赵慈没有避嫌,站在窗边安静地听着,从警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撞伤陆雅的人是曾经申请过合法谋杀的一位d级公民,他的申请层层过关,就连群审环节都顺利通过了,却在最后一栏主审官意见那里被陆雅驳回。那个男人怀恨在心,就去找陆雅算账。他本欲直接将陆雅从台阶上方推下去,那么高的台阶,不死也半残。只是没想到陆雅今天看到赵慈来接他,心里高兴,下楼梯下得快,走了一半才被他匆忙撞倒,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陆雅问了那人的名字,警察告诉他。
陆雅低着头回忆片刻,才小声说:“他的谋杀计划太过凶险,我觉得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但申请人提交的资料里已经显示了他有狂躁症倾向,我觉得他的申请如果通过,中途出错的可能性很大,而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把对方杀了。这样的话,他就要面临lmpb的追责审核和法院的传票……”
他的描述十分简洁,没有提到那人的隐私,更没有提到申请内容。
“我觉得……如果是这样的结果,还是不通过为好。起码他顾忌着法律的严惩和身份降级这样严重的后果就不会胡乱杀人……没想到……”陆雅苦笑两声,道,“我不后悔当初做的决定,那样的谋杀申请不应该通过,即使他对我怀恨在心,我也不会后悔。”
赵慈敏锐地发现,那几个警察对陆雅十分欣赏,临走时还特意提到他过几天到其他法制系统交流的事。
“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陆先生能来我们警局交流,我们十分欢迎。”
陆雅客套地微笑:“如果有机会,一定。”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病房才重新恢复宁静。
陆雅有些疲倦地靠着枕头,闭上眼休息。
赵慈走过来,问:“你看上去很淡定……以前是不是遇到过这种事?”
“嗯?”陆雅眼前一片模糊,所以瞳孔便有些涣散,闻言反问了一句,“什么?你说被人报复?”
“嗯。”赵慈点头。
“肯定有啊。”陆雅莞尔,“我可是lmpb的主审官之一,被我卡掉的申请成千上万,总有那么几个对我怀恨在心的,实施报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赵慈脸色瞬间阴沉。
☆、r3-11
相较于他的愤怒,陆雅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心态,甚至又不由自主地开启说教模式:“lmpb的主审官除了工作上的重担外,每个人都要面临被报复的情况,所以我们在私生活上都是比较慎重的人。”
赵慈木着脸站在床边听他说。
“你大概也发现了,我平时的社交活动很少,生活规律,很少外出娱乐,与陌生人总是保持距离。”陆雅顿了顿,看他没反应,只好继续说,“我的同事们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见过太多的申请表,看过千奇百怪的谋杀方式,对这些人的心理状态非常了解,所以下意识地都会对周围充满防备心理。”
赵慈忍不住插嘴:“我可没在你身上看出来这些。”
陆雅瞪他一眼,反驳道:“你每天也就晚上回家能看到我,又对我了解多少?”
赵慈无言以对。
陆雅习惯性地思考起来,开口时带着他惯有的谨慎:“人心的险恶远远超出你的预料,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可怕的人和事。我们在lmpb工作,直面死亡这样的大事,所以每个人都对生死看得很重。事实上,每年的谋杀申请里,大约有10是针对l级特职者的阶级属性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方便,得以最大限度地驳回这些申请。无法通过合法谋杀来杀死lmpb的人,自然就会滋生犯罪。”
赵慈沉下心,继续听他说着。
“你是不是觉得c级公民很不错,享受独立于三权之外的神圣权利,所以面对的麻烦就比较少?”
赵慈对国内公民等级记得十分清楚,闻言道:“c级特职者由独立于三权之外的神职者、法制机构工作者组成,在宗教信仰及法制上拥有绝对特权。法制机构中,l级特职者的犯罪率仅比s级至权者高一点,他们被谋杀的几率也远远低于其他等级公民。”
陆雅摇头,纠正道:“被合法谋杀的几率低而已,事实上,c级特职者每年的死亡率和b级议员一样高,而lmmpb有1000名员工,那么每年就会有50名非正常死亡。”
赵慈听得心惊肉跳:“非正常死亡?”
陆雅点头:“l级特职者公民身份,当他们退休后,身份会恢复至进入lmpb以前的公民等级。我们的退休年龄与其他人不同,我们在50岁时便可退休,你知道为什么吗?”
目前国家的医疗水平发达,人们的平均自然死亡时间大约在85岁左右,50岁对于这个标准来说,过于年轻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死的早。”陆雅苦笑,“资历浅的员工危险系数小,但年轻,资历深的员工往往都是评审官、主审官级别,包括高层领导,这些人的危险系数很大,随时可能被人报复致死。由于高层领导都是从主审官晋升上去的,所以其实也归于主审官级别,我们平日里掌握别人的生死,就意味着我们的生死也被别人握在掌心。”
赵慈的眼睛越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