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家那边又来事儿了?”
“嗯。”拎着头盔跟着她走进去,郑毅低头看看,地板上尽是泡面盒和酒瓶子。房间里头,一个娇媚中带着点儿沙哑的声音粘腻地呼唤:“丛简~来的是谁啊?”
“来的是麻烦。”一边倒水一边心不在焉地答一句,唐家脾气任性的网络安全负责人丛简转过身往桌上一靠,大长腿踩到椅子上,一双吊梢眼不耐烦地看着郑毅,问:“这回又是什么事,别跟我说还跟那程家二少有关。”
“如你所愿,”郑毅一挑眉,把头盔放到桌上,“程家二少前两天不知道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大少爷要找他,你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真搞不懂,不过一个姿色平平的o,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丛简那脸漂亮又帅气的,表情却颇为不耐。转身打开桌上的电脑,她大喇喇地坐下,又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成天叫我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事儿,搞得我都腻了,要不是给的钱多……”
郑毅站在她后头,凉凉地垂眼看她:“得了,你这么麻烦,也只有唐家敢收你,好好做事吧。”
这时候,里头一个衣不蔽体的o走出来,郑毅扭头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个男孩子。对方只穿着条低腰牛仔裤,扑出来抱到丛简身上,低声撒娇:“今晚上还去七九四喝酒么,我给你调个新口味,保证你喜欢……”
“别吵,没见我忙着么?”手肘一推,将那人甩开,丛简厌烦地拧着眉,十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郑毅凉凉地看了一会儿,说:“我先走了,你记得把手机充上电,别老打电话找不到你。”
“知道了。”哑着嗓子应一声,丛简听着他走出去了,这才翻一个白眼,心烦地嘀咕:“都跟催债鬼似的……”
没到晚上,丛简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唐觐已经失魂落魄一下午了,这时候听到她说程潜前几天拖着大包小包去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整个人登时懵了。
照这么说,他一直在学校里头?不对啊,他的同学又说没看见,这……怎么可能?忍不住又开车去了程潜学校,到专教里问,同学们依旧说没见到过。唐觐不死心,还抓住一个ba男生,问程潜会不会在宿舍?那男生摇摇头,说没有啊,程潜从来没去过宿舍。这时候,正好班长张博走进来,看着这阵仗,忍不住说:“程潜?他前几天跟郦予初一起走了。”
“郦予初?”脑子里回想起那个泼辣的o姑娘,唐觐立即问:“你知道她住哪儿么?有没有她的电话?”
“她住十七中学那边,不远,开车就二十分钟。电话啊,你让我找找……”翻出号码,张博递过去,唐觐立即存了下来。末了说一声“谢谢!”随即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这……”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张博回头看看同学们,大家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情绪各异。
十七中是申城的重点中学之一。郦予初住在这儿,估计父母是这中学的老师。唐觐开了导航,正说飞快地赶过去,不巧,正好碰上了晚高峰,生生堵在半路。忍不住用力捶打一下方向盘,唐觐丧气地靠到座椅上,呼吸都不怎么沉得住了。
大街上,车子密密麻麻地堵着,不时响起急躁的喇叭声。唐觐听得头疼,忍不住摸出手机,看着刚刚弄到的郦予初的号码,心思愈发焦虑。这个女生……记得上次见到她,她对自己就颇为警惕,如果现在打电话过去询问,她会不会说实话?犹豫一会儿,唐觐还是拨了出去。手机里“嘟——嘟——”叫着,过了十几秒,依旧没人来接。唐觐闭上眼,忍不住懊丧地捂住脸,脑袋里一片混乱。
程潜……你到底在哪儿?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电话也不接,你是在跟我置气吗?想到他有可能在暗地里生闷气,又或者兀自委屈难过,唐觐就担心得五脏六腑都要揪起来……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了,车流依旧停滞不前。街边的商店陆陆续续亮起了招牌,五颜六色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唐觐心烦地往外头望望,街道上的积雪早已被行人踩得脏污不堪。好些中学生这时候才放学,结伴着往家里走,还有些下班的人,下巴缩在围巾里,行色匆匆。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看着,视野里意外地走进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个男性ba,一个女性o。两人都戴着毛线帽,围着围巾,半张脸都缩在里头,不大看得清面容。但唐觐认得出来,那是他的程潜——那个身形,那个走路的姿态,绝对没错,那就是他苦苦寻找的o。
他身边那人应该就是郦予初。漂亮娇俏的小女生,个子不高,双手亲密地挽着程潜的胳膊,半倚半靠地偎在他身侧,蹦蹦跳跳的。程潜另一只手拎着东西,应该是蔬菜什么的,他们一起在街边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话。唐觐不禁屏了呼吸,扒在车窗边紧盯着他——程潜穿着深色的羽绒服、牛仔裤,鞋子还是以前那一双,围巾和毛线帽却没见过,似乎跟那郦予初的是一套。他走得平稳,眼神放松,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过郁闷……甚至,他看起来很好,好得……就像一个普通人。
车流开始动起来了,前面的车子缓缓开动,向前行进,唐觐却依旧痴痴地扒着车窗,魔怔似的往外看。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动喇叭,催促他快点儿走,唐觐充耳不闻,只紧咬着牙关,眼神越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