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呀,跟唐觐是什么关系?”
程潜面无表情地看他,没答话。唐觐在一旁坐着,眯起眼睛冷冷地斜过去:“徐朗,你想挨揍是不是?”
“怎么了怎么了,我是医生,当然要了解我病人的情况啊,有问题嘛?”睁大眼一副天真正直的模样,徐朗无邪地望着他,眼底却分明透着些“你来打我呀来打我呀”的嚣张情绪。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唐觐揽住程潜的肩膀,凑过去低声说:“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来的。”
“啧啧……”意味深长地咂两下嘴,徐朗抽出支棉签摁住程潜手臂上的创口,退出针尖,从容地放进箱子里,随即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了。唐觐也懒得再理他,收回视线看向程潜,声音一瞬间放轻了,怕吓到他似的:“累了吗?要不先睡觉吧。”
侧过脸看向他,程潜顺从地点点头:“嗯。”
“那……你明天还要去上课吗?”唐觐是希望程潜先休息两天的,但依他这个性子,估计不会答应。果然,程潜垂着眼帘想一会儿,随即抬眸道:“要去,明天有专业课,请假不太好。”
“这样……”低声犹豫一瞬,唐觐抬起眼担忧地看着他,心中的疼惜情绪抑制不住地汩汩而出。伸手抚上他被划伤的面庞,唐觐看着他平缓之中带着点儿躲闪的眼神,忍不住凑过去抵住他的额头,哑声道:“程潜……你别怕。陈叔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真是他儿子,我想他会很高兴的。也许你没期望要一个父亲,但是他有可能是这世上与你最亲的人了,你给他一个机会,好么?让他疼疼你……也让他心里有个牵挂。”
是啊……他身世可怜,陈叔这二十多年又何尝不苦呢?突如其来的罪名和牢狱之灾,好不容易熬到头出了狱,心心念念的爱人又不知去向……而今,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告知他爱人的现状,却是去世多年,程潜都难以想象,陈叔究竟遭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想起刚才在浴室外头,他欲言又止的那句话,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陈叔干净的旧睡衣,程潜咬住嘴唇,忍不住埋头靠进唐觐的颈窝里,带着鼻音说:“好……如果陈叔真是我父亲,我会好好跟他相处的。”
“嗯,真乖。”摸摸他的后脑勺,又在他额头上啄一下,唐觐抚了好一会儿爱人的手臂,这才站起身,恋恋不舍地与他道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程潜就起床去学校了。车子慢慢向花园外头驶去时,程潜从后视镜里看见,唐家一层大大的落地窗里头,陈叔正立在那儿,望眼欲穿地看着他这边。
“听说陈叔昨天很晚才睡,”唐觐开着车,见他心神不宁,就这样说了一句,“早上你起来了,他听见动静,就也醒了,可又不敢出门见你。我看到他躲在门背后,见了我还问你怎么样。”
“嗯。”闷闷地应一声,程潜有些颤抖地长长吁一口气,心中也是十分触动。半小时后,车子到了大学城。唐觐特意看了一眼昨天被撞坏玻璃的吴记——虽然空了一面遮挡,但昨晚的狼藉已收拾干净。而且老板仗着今天天晴,温度颇高,竟然没有停业,直接空着玻璃开张了!程潜见了,也有些失笑:“吴老板还真舍不得我们休息啊。”
“做生意的嘛。”嘴边笑笑,唐觐拉过程潜的手,低声说:“今天就不用给我做饭了,你好好休息一天。”
“不说出具体原因,吴老板是不会让我休息的,我的工作重要得很。反正都是要送的,不如把你的也一起做好送过去,一顿饭而已。”反捏一下他的手指,程潜淡然地笑笑,随即下了车:“我上课去了,你好好工作——小心开车啊。”
“好。”侧着头见他沿着道路慢慢远去,脚步好像还算轻松,唐觐便稍微放心些,听话地往公司去了。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媳妇儿吩咐的话,他哪儿敢不听呢?
再说程潜。他一进教室,就被蹲守多时的郦予初给逮住了。神情迫切地将他拖到走廊尽头,郦姑娘瞪着双眼,眼底好像有些委屈:“昨晚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经过一晚上,他心里终于也能平静了,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浅笑,“现在就等明天亲子鉴定出来。如果dna吻合,我就有个爸爸了。”
听他这样说,郦予初急急的想问什么,可嘴里一噎,又咽了下去。她满脸不情愿的委屈之色,又硬要憋着,难受死了的模样:“那,那你是不是就要从我家搬走了?”
“这个……我还不知道呢。”拉起她的手慢慢往教室走过去,程潜说得慢悠悠的,语气中带着点儿宽慰,也带着点儿怅然:“不过那也没什么啊,就算搬走了,我也可以经常找你你玩儿。我们还要一起上课呢,接下来的调研也要一起做,你不用计较这个的。”
“怎么会不一样?住在一起,是亲人!你搬出去,那就只是朋友了!”说这话时,两人正好走到教室门口。里头的同学们听见声音,都不由得望过来——程潜轻咳一声,拖着郦予初走到座位上坐下,掩着脸低声说:“就算是兄妹,以后也得各自成家的呀,哪儿能一直在一起呢?”
“可我就是不舒服啊!我昨天想了一晚上,都没睡好觉……”小声地嘟囔着,郦予初扁着嘴,忍不住伸手抹起泪来。周围人看见都惊了,心说这姑娘,当年被冤枉被辱骂都不掉一滴泪水,今儿却哭了?!程潜也是手忙脚乱,赶紧把她搂进怀里,手里不停地拍抚:“好了好了不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