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提出了解决办法。这让他几乎相信了那句鬼话——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这个十九岁的o小混账。
程深想到了二十年前,陈潜在电梯里狠狠地骂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到底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怎样做?
你妈究竟教了你什么?
这二十二年间,我们说过的话有没有超过五十句,有没有?!
……这些话像一把刀,深深扎在他心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与血肉牢牢长在一起。他几乎深信不疑了——所有的问题都是出在他身上,他的坏脾气,他的怪脑筋,他的父母,他受到的教育,他缺失的那样很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一个爱人,他也许只适合孤独终老,再也不奢求什么爱情。
而此时此刻,有一个人说,他有解决的办法,这些缺点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都是小事情。
“你一条道走到黑,但我才是你的正道儿。”唐曜灵说。
“你笨得很,智商不低,情商却不高。你这个脾气,对上我爸爸当年,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一个不会谈恋爱,另一个也不会谈恋爱……我听了都怪着急,你这傻老虎……”说着,他伸出包裹着绷带的手,轻轻地戳了程深的脸一下,眼里透着埋怨与心疼:“不合适还要硬磕,也不觉得难受的……你这样的人,就得找一个会谈恋爱的,懂么?就比如说我,知不知道?”
窗外头,雨声依旧轰鸣,不时划过的闪电将对视的两人照得分明,黑沉的眼眸之间,透着一股异样的静谧。唐曜灵头发有些乱了,蹭得蓬蓬的,像一只乱毛小动物,但眼神却极真挚,就像看一件珍宝般看着他。程深沉沉地呼吸着,胸膛起伏得越来越剧烈,喉头甚至有些紧绷……他不知道,这个小东西居然给他起了个昵称——傻老虎?这是什么怪异的外号……明明觉得他是老虎,可为什么又说他傻?
耽搁了这二十年,他真的傻么?
抚在o脑袋上的手不禁用了力,缓缓摩挲着他柔软的头发,程深轻吸一口气,开口揶揄他,可语气之中带着自己都能听出来的颤抖:“合适了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大你二十四岁?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也彻底老了……你怎么可能不嫌我?”
双眼盈盈地望着他,唐曜灵静静地从他微蹙的眉毛,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又伸手抚上他坚毅的下巴。轻抚一会儿,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年轻的o突然间笑了起来,笑得好宠溺好温柔,还凑过去在自家鼻尖上蹭了一下:“那你更要好好锻炼,好好保养……不然我生病啦,就没人照顾我了,好可怜的!”
被他故意装出来的委屈神态逗得弯起了唇,程深轻咳一声,掩饰地扭过脸,眼睛快速地眨动了一阵。然而,当他再看回来时,他发现,唐曜灵还是那么宠溺地看着自己,那双大而明亮的眼,此时好像一湖温柔的春水般,柔软而宽大。
然后,他闭上眼,朝自己靠了过来。
柔软的嘴唇,温热而娇嫩的触感,就像玫瑰的花瓣,又像,美好得令人窒息。期待中接吻的感觉好像就是这样,想触碰,却又更想怜惜;想呵护,却又更想深入。血流在奔涌,但唇舌却拘谨万分,怕自己一个冲动唐突了对方,但又怕犹豫不决令美好逝去。程深僵硬着身子,几乎无法呼吸了……大手紧紧握住唐曜灵的手腕,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性的。他很紧张,他有点怕——怕什么?怕很多,怕所有的事情,一切事情。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接纳自己。
雷声骤响,雨幕轰鸣,黑暗中的两人僵持着,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试图接触对方多一点,再亲近一点。年轻的o伸手搂住了的脖子,轻柔地压上去,缓缓用温柔的攻势化解他的拘谨与克制,安抚他,鼓励他,驯服他。
当程深张开唇,舌头妥协地缠上来时,唐曜灵闭着眼,甜蜜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只老虎被他驯服了。
驯虎【六】
那天晚上,唐曜灵自然是如愿地窝在心上人怀里入睡了。程深任他依偎着,姿势生硬,但意识还算不错,至少手掌是揽着人家身子的。年轻oe的身体温热而柔软,程深手里无意识地用了一些力揉捏着,心中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么……答应他了?
昏暗中侧过脸盯住唐曜灵熟睡的面容,俊秀的脸庞带着满足的浅笑,好像长久的愿望终于成了真。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皮肤,温热的触感,滑溜溜的,似乎还带了层汗腻……眉头不禁一拧,程深大手覆上他秀气的额,掌心立刻感觉到了异样的高温。
这小混账,到底还是发烧了。
天一亮,来不及等雨停,程深就用薄被将唐曜灵一裹,把他抱下了楼。进车门时唐大少醒了一瞬,头晕乎乎地还问呢,这是干嘛呀?程深板着一张脸把安全带给他系好,沉声道,带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唐曜灵眼睛迷蒙地一眨,露出个惬意的笑,好像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般:“哦,那你可注意着不要去泰桓的医院啊,不然我爸过不了十分钟就会找过来。”程深听得声噎,一会儿想教训他两句,这小混账却脸儿红扑扑地一歪头,昏睡过去了。心中一紧,他赶紧发动车子,向市医院驶去。
也许是天气突变的原因,今天医院的人格外多。程深头发没梳,衣服没换,就穿着休闲装搂着人去挂号问诊。唐曜灵被他包得严实,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