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他不外借。”埃尔弗说,有些不高兴地把杰拉尔德拉过来,“我和杰里要去挑窗帘,你继续寻找新的猎物吗?”
杰拉尔德看了他一眼,觉得在女士跟前做出这样公然的逐客令不太合适,可是天知道他们几百年前是什么关系,所以没有开口。
希尔达翘起唇角,那是一种过于甜蜜的弧度,“是的,没有找到新鲜玩意儿以前,生活总是令人难以忍受。”
他们道了别,埃尔弗和杰拉尔德一起向相熟的窗帘店走去。“你的态度可说不上友善。”杰拉尔德说。
“哦,那个老巫婆!”埃尔弗做了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我受够她了,再碰到她真是不幸!”
“她不是你以前的同伴吗?”
“是的,她比我大个一百岁,我们只在一起呆了十几年。”埃尔弗说,“她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年轻人,就和我分开了,她不停追逐那些年轻的人类,把他们变成吸血鬼,看他们痛苦或是狂喜,当一切稳定下来后,她就抛弃他们。”
“她是你的初拥者?”杰拉尔德说。
“不是,有幸不是!”埃尔弗说,“她毫无节制地把人类变成血族,观察他们的反应,以此取乐,我看她是上瘾了。后来长老会生气了,就给她下了通牒,禁止这种违反诫条的游戏,后来她就换了个玩法。”
“她干什么了?”
“她杀死他们,新鲜劲儿一过,她就把新伙伴杀掉,这样不会增加血族的数量,做得好一点长老会也不会发现。”埃尔弗说,“那个莫……什么来着,被德国人干掉了算是运气好,要是再晚个两百年,活不了几年就要被他的奴隶女王亲手杀死了。”
他看着杰拉尔德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解释道,“血族里的变态很多,活了那么多年不变态是很难的。不过我打赌,有很多人类的年轻人倒是期待着这种机会,他们本来生活的就如行尸走肉,这时一个美丽的女吸血鬼,用她所有的时间和感情和对待你,让你成为她强大的同类,和她发展出一段爱情,哦,只有做梦才有的艳遇!”他说,“现在人对上帝的信仰可不像早些时候了,科技发达了,灵魂上那些东西倒是变得更脆弱,容易引诱了。”
杰拉尔德不置可否地听着,埃尔弗向他提醒道,“离她远点儿,杰拉尔德。我才不相信她是碰巧出现在伦敦的,大部分情况下她出现在哪里准没好事,乌鸦都比她吉利!”
“我想她还不至于会杀了我。”杰拉尔德说。
埃尔弗摊摊手,“那倒不会,但我感觉不好。不过还好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巴黎了,啊,我爱巴黎,那里奢侈华丽,纸醉金迷,天堂是也没有那里好,她像——”
“一个浓妆艳抹、姿色宜人的妓女。”杰拉尔德说,埃尔弗做惊讶状看着他,“哦,我很意外和这一点上和你达成一致。”
“你以前说过了。”
“我忘了。”埃尔弗说。他是个相当健忘的吸血鬼,这大约也是他能如此快乐活着的理由,杰拉尔德判断,过久的时间总是容易把人压垮,你必须不停抛弃那些你承受不了的东西,而他总学不会埃尔弗这样的本事。
经过了这么久他才算了解,吸血鬼们活下去最困难的地方倒不是生理危机,食物永远都有,而且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真正让人发疯的是长长的、沉寂的、没有止境的时间,你必须有足够的本事才能应付得了它,不至于生不如死。
他们一起散了会儿步,然后分别去猎食,大部分时间他们不一起吃饭,几百年来整天呆在一起是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他们只是需要彼此存在那里而已。
杰拉尔德转上一条小路,这里没有装路灯,街道阴沉而扭曲地向远方铺开,天阴着,没有一颗星星,薄雾在街角跳舞,不时拂上他的衣摆。
他停下脚步,一个女子站在那里,像株被夜色浸透了的玫瑰,还带着摄人心神的露珠。红色被夜色晕染开来,像抹拥有跳脱色彩的写意画。她的唇畔始终有一丝甜美而神秘的笑意,她向他点了下头,“真是巧遇,杰拉尔德。”
“晚上好。”杰拉尔德说。
她走过来,纤手毫不介意地挽上杰拉尔德的手臂,“美丽的夜色,介意陪我走走吗,杰拉尔德?”
“荣幸之至。”杰拉尔德说,他当然一点也不相信这是巧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她想做些什么都无关紧要,他在沉寂中前行,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危险是不存在的。
“您和埃尔弗在一起多久了?”希尔达问,她挽着他的动作轻柔却不失亲密,倒像一对儿情人在夜色中散步。
“大概四百年吧。”杰拉尔德说。
“哦,那可真是有段时间了。”希尔达掩嘴轻笑,她的语调和姿态轻盈又暧昧,“我和他竟然分开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可思议。我刚认识他时他还是个小伙子呢,他父亲托我照顾他,可那时我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姑娘。”
“是吗。”杰拉尔德说。
“嗯哼,他和你说过那时候的事吗?他被初拥时的事。”
“没有。”
“哦,这家伙也真是的,”希尔达说,语气亲昵又有些嗔怪,“你该知道一些他的事,他被初拥时情况特殊,当时他得了绝症,我想想,也许是黑死病或者肺结核什么的,可都是不得了的大毛病,得上了就算完了,所以他被初拥后最多的感觉是欣喜和感激,像被上帝赐予了第二次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