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仙气极为浓郁,单是靠近了都会让人为之一振,徒然间有种沁人心脾,洗j-i,ng伐髓的感觉。
——当真如那小道士所言,掩都掩不住,想不被人知道都难。
但再往下,正如白清元所说,顾言之是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这宝塔了。
这个未出世的仙器在排斥他。
偌大的浮屠塔只允许清元仙君一人进入,强闯则必会被弹出,顾言之试过,以他金丹期修为竟全然束手无策……怪不得白清元丝毫都不担心有人会偷走它。
要说几大高手联袂出动去压制一个尚未炼成的仙器也不是不可能,但强闯玄阳宗,其门下弟子也不是吃素的。
“真是个叫人省心的宝贝。”
顾言之感慨道,遂问白清元曰:“所以这仙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枚蛋。”白清元看着他说。
“唔?”
“准确说,他不能被定义为仙器,倒更像是一枚仙丹,但又不是。”
“嗯?”顾言之没听懂。
“以后你便知晓了。”白清元道:“我执意带你回来,是因为也许未来有件事情要拜托于你。”
“什么事情?”顾言之问,又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想让我帮你炼这仙器。”
白清元:“是。”
顾言之陷入沉思,原来白清元执意带他回玄阳宗是因为有事要他帮忙。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白清元即便是咽不下三百年的那口气,在甘宁道时该报复也报复回来了,没有任何再拘着自己的理由。
毕竟之前他们两个的关系一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当年顾言之为了狠狠地报复一回长河子,在已经得到屠魔宗宗主支持的情况下又故意设计了与玄阳宗二代弟子的偶遇,而那几位二代弟子中,为首的真是白清元。
清元道君悟性极高,玄功盖世,又正义凛然,道心若剑,是玄阳宗不世出的天才。
可以说顾言之很久以前便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了。
随后白清元也果然没叫人失望,不仅将他安置于玄阳宫中,还主持正义,事必躬亲,虽从不曾色令智昏地完全相信他,但调查真相的态度比自己还要认真严肃。
这期间顾言之就专心扮演一个被人残害忍辱伸冤的弱小白莲花形象,充分利用了自己的外貌优势,安心待在玄阳宫中接受他的调查。
那时便有人说白清元是被美色所迷,盲目袒护顾言之不顾七州的安稳和谐。
但更有一些愿意相信白清元眼光或者顾言之本人的人,隐隐开始有他们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玉人”的说法。
可顾言之终究不弱小,也不是白莲花。更重要的是他本着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态,其实从没认真过。
后来随着事情的真相被揭穿,他重获清白,骨子里放浪形骸万事不过心的性格又逐渐浮出水面。
——以至于清元道君但凡不是个傻的,都能意识到他是被利用了。
一切尘埃落定,顾言之被迎回天门宗主持大局,没当上两天宗主便远走他乡四处游历了,白清元则依旧做他的玄阳宗二代掌门弟子。
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终究成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传说,他跟白清元之间连暧昧都没有过。
唔,如果不算两年之后他们再见面的话。
其实顾言之之所以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利用了他,心中有愧。
虽然事后他也做出了补偿,只不过被清元道君给拒绝了。
所以于情,他应该留下帮他。而于理刚才进度条莫名其妙又动了一次,要他不得不将目光放在白清元身上,重新审视起这个人。
顾言之说:“好,那我便在这里留上一段时间,如果可以帮到清元兄的话。”
白清元微微颔首,谈话到此结束。
清元仙君继续进宝塔去孵……不,是去炼他的蛋了。
宽敞结实的雕花大床上,银丝浮动的纱绞帐帘内,顾言之压着柔软的丝质被褥,穿着鞋、翘着腿,百无聊赖地嚼着草根。
过一会儿他换了一条腿儿翘着,上下左右来回抖着,又难耐地翻了个身,改趟为趴。
歪头把嘴中的草屑吐了,他把头埋进柔软舒适的枕头里,这时候,一只巴掌大的小仙鹤从半敞的窗户飞入,扑扇着翅膀直接飞进了内室,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披头散发之人的枕头上。
顾言之在木有枝的鸟头上摸了一把,问它:“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吱吱!”身为首屈一指的高级灵兽,自打有了个小名儿以后,木有枝便灵气十足地改变了自己的叫声。
“你也进不去浮屠塔?”顾言之喃喃自语:“所以不能找白清元陪你玩儿了?”
“吱!”木有枝点头。
“可怜的鸟儿。”顾言之单手支着头,伸出另一只手,用白俏纤长的手指逗了会儿鸟,顺道给它做了个马杀j-i,把小仙鹤舒服地把头埋进自己胸前的羽毛里。
从鸟头一路摸到了鸟爪,便顺理成章地摸到鸟腿上绑着的小信筒,顾言之的动作顿也没顿,继续从鸟爪又推拿至鸟头。
不多时,他问木有枝道:“这院子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要不你带我去转转?”
“吱!”
木有枝振翅飞起,一鸟当先地飞出了顾言之的房间,在门口等了他一会儿,待顾言之从屋内走出,便自然而然地立在他的肩膀上,用翅膀一指方向,示意他往那儿走。
“你还挺懒。”顾言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