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听下去了,这样下去要出事。
无争跃上房顶,踩动几片瓦片,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惊醒屋内沉思的二人。两位官员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悚然一惊,生怕是传说中的孙吴密探在他们头顶撒尿,匆匆跑出来查看。
他们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一声猫叫,这才放松下来。梁君禄道:“原来是野猫。”
姬侍郎道:“这个季节小猫儿活泼得很啊。”
“爹!”无争这个时候冒了出来,他费尽心思找个话题打断两人的话,“无斗怎么还没回来?”
姬侍郎顿时没好气道:“谁知道?又跟他的郡主不知去哪鬼混了呗!”
无争道:“咳,他们不会出事吧?”
姬侍郎道:“哎……谁知道。以那孩子的性格,只能盼望郡主护佑他了。”
姬侍郎说到这里,心里也不由担忧起来。自从冒险见皇帝之后,姬无斗回来后就一直怪怪的,也不说结果怎么样,只是一直嘟囔着“药丸”,弄得姬侍郎还以为他生病了,一直寻思着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他这一担心,就没心思和梁君禄聊了,接下来的对话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无争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松气也快变成泄气了。
他到底要怎么跟梁君禄说,才能让他明白和平的重要性呢?
从现在得知的事情来看,这个将军看上去儒雅,但内里其实是个杀胚老大粗啊!
话说回来,姬无斗现在又在哪里呢?
谈恋爱是不可能谈的,毕竟他不想在审判日到来时和慕容殷变成一对死鸳鸯。
大舅子也是靠不住的,毕竟慕容殷的意志比成败与否还要更加重要一些。
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一个跛脚、肿脸、不会打架、但是有老婆的姬无斗,这就是他能依靠的一切。
嗯,虽然前面几项都不太好,但是最后一项不是已经胜过一切了么?
有老婆的男人必须为了老婆拯救世界。
他从昨天起就忙碌起来,见了好几个朋友,请他们喝了几斤酒,套出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最近城防方面有不少调动,孙家和吴家都在拼命往这里塞人。
慕容殷分析道:“这很正常。马上要打仗了。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援军在往这里赶了,他们毕竟还是看重自己的性命的。”
姬无斗道:“不对,如果他们真心想要防守,就不可能任由越城陷落。越城是叛军攻入大都的必经之路,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完全可以派两股援军,一股支援城内,一股从城外包抄,运气好能把整个叛军吞掉。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决定防守平原上的大都,这不太可能。孙吴这样做,一定不是为了守城。”
慕容殷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姬无斗道:“为了离开这里。只要能够顺利在叛军来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和自己的军队汇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除叛军的名义召集更多军队,甚至称王称帝。他们家中都有公主的血脉,只要等陛下和殿下一死,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这支叛军一路从柳州打过来已经劳心劳力,很难抵挡养j-i,ng蓄锐的南北两军。”
慕容殷毫无形象地张大了嘴巴,被姬无斗这番分析吓到了。
她下意识地反驳道:“这不可能吧!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大陈经营了这么多年,这一切说抛就抛了?”
姬无斗道:“再多的经营,能有当皇帝好么?孙家和吴家争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决一死战了。”
至于现在的慕容皇族,其实只是当年运气好坐上了宝座,如今连参加这场战局的资格都没有吧!
只是不知道,搅动一切风云的叛军,它背后的那只手究竟又属于谁呢?
猜测终归是猜测,姬无斗决意去一探究竟。他又从神通广大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孙吴二相要在一家酒楼把酒言欢。姬无斗软磨硬泡了那位朋友半天,对方同意让他在旁边听墙角,但是不能乱说话,也不能带郡主一起去。
姬无斗当然赞成,算好时间下午便前去,躲在朋友安排的狭窄房间里听声音。这个房间处于两个大间之间,必须用特殊的方式才能进去。它极其狭窄,只有一壁宽不到,姬无斗挤进去就快前心贴后背了。没办法,偷j-i摸狗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进去之前,他忍不住询问朋友:“这个房间……你们平时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朋友道:“卖。”
姬无斗战战兢兢问:“多少钱?”
朋友道:“这种级别的,十金吧。”
姬无斗不敢说话,再三叩谢了朋友,进去受这十金的罪了。
不久,房间里传来琐事的响声,拖椅子,挪桌子,人走在地上的脚步神,放下茶杯的轻响,翻动书卷的哗哗声,最后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屋里和屋外的人各自开口,姬无斗当即认出那是孙吴二相的声音。两位帝国最高的掌权者不带一个随从进屋,在这个小小酒楼的最高层进行一场自以为不为人知的会面。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外围防守中却混入了一只小小老鼠。
两人不多寒暄,直入主题。
孙丞相问:“老吴,计划怎么样?”
吴丞相道:“我派孙子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过一阵,流民、米还有梁君禄的事情就都会解决。你的楼上风景这样好,离那也不远,不妨往那里看一看,说不定还能看见过街老鼠被赶出大都。”
孙丞相哈哈笑道:“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