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轻吓了一跳,一看那还是自己的剑,顿时生气道:“柳……”
“闭嘴。”柳昼坐在地上,声音冷酷无情。
他看向无争的目光当中却带着十足的狂热,他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尝到血味,他舔着血淋淋的嘴唇,低声道:“他不会死。他比我想象的更好……”
无争脚一点点陷入地面,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整个巨石的重量压在他的手臂上,他能听见自己手臂关节变形的声音,随时都可能脱臼。
但是在那之前……
他一咬牙,用另一只手握住这只手臂,全身的力气灌注在手臂当中。
伴随着一声怒吼,他将手臂狠狠甩到身后。
巨石凭借重力抵抗了许久,最终还是随着他的手臂一起飞出,重重落在刚刚沈方轻站立的地方,发出一声巨响。
沈方轻在巨石飞起时嘴巴已经张成椭圆形,脸上满是无法置信的神情。
“你是什么东西啊……”他喃喃道。
这巨石有两米多,足有一个小房子那么高,宽度也差不多。正常情况下能够将无争活活压死。
然而,他却生生把这样东西从水潭里拔了起来,扔到了岸上。
普通武林高手能做到这种事情么?
不,不要说一个武林高手。就是集合全武林之力,有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么?
沈方轻的目光中除了佩服之外还带了隐隐的惊恐,他上下打量着无争,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对方划出人类的范围。
柳昼充满戾气地瞪了他一眼,勾勾手指让他过来。
沈方轻靠过去,就听见对方冷冷说了一句:“不许看。”
沈方轻:“……”
心碎。
还不等沈方轻黏回自己受伤的小心脏,柳昼已经站了起来,一瘸一拐朝着无争走了过去。
无争正揉着自己的肩膀研究怎么把它装回去。他的肩膀完成任务之后吱嘎一声脱臼了,一瞬间疼得要命,全靠兴奋压住了这种疼痛。
现在疼痛减轻了一点,问题在于肩膀动不了了。
他正头痛,却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他刚想回头,身后的人低声道:“别动。”
一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一转,嘎巴一声,熟悉的疼痛感再次来临,无争这次直白的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身后的人愉快地笑了起来,撒娇似的靠在他脏兮兮的背上,抱着他的腰问道:“能动了么?”
无争停止嗷叫,动了一下肩膀,惊奇地发现真的能动了。虽然还是很疼,但能动就行。
他点点头,由衷说:“你太厉害了!”
柳昼靠在他身后问:“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
无争问:“什么奖励?”
柳昼低声笑了一声,靠在无争背后咳嗽了一会儿,最后慢慢道:“不直白的说,我想拜托你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无争心脏漏跳了一拍,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问道:“直白的说呢?”
柳昼道:“我还挺喜欢你的。”
无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但他脑海里已经炸开了烟花,心在理智到来之前已经提前开始庆祝雀跃。
他心跳如擂鼓,总算还保持着一点可怜的自制力道:“我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
柳昼有点不满:“什么问题?”
无争清了清嗓子,转过身面对着柳昼,有些紧张地问道:“慕容白其实是你,对不对?刚刚你下意识去拿剑,你的剑法比沈方轻更强。之前你跟我说过的吸引注意力的方式,解释成他为你吸引注意力,其实也说得通。”
柳昼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有点无奈道:“你还在在意这件事情。”
无争没法跟对方解释自己是有主的人,要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的主。
他含糊道:“我答应过小白……”
“你在哪里见过他?”柳昼问道,“什么时候?”
无争哪里说得清这个,只好说:“在梦里。”
柳昼:“……”
他笑了笑:“无论慕容白是谁,我都不可能是你梦里的慕容白。”
他觉得一切索然无味,冲着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一头扎进了水潭当中。
无争见这情形心里一紧,忙跟了上去,沈方轻随后下来。
柳昼一言不发——当然在水里也没有办法说话——他摸到了水里的机关,用力一拧,一扇门缓缓打开,三人鱼贯而出。
无争紧跟在柳昼的身后,准备好在对方气息不足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上空气,可惜对方在水中灵活至极,连腿伤都不怕了。
三人在黑暗的甬道中不知游了多久,眼前一亮。
无争想到这里可能有追兵,就迅速上升,第一个从水池当中冒出了头。
周围空无一人。
这水池里满是绿藻,水脏兮兮的,四周有破碎的瓦片,看得出原本是被j-i,ng心装饰起来的。
光从外表看,这里根本不像是连通的活水,而是一个普通的小小水池。
周围是一片红墙,原本雄伟建筑的朱漆已经斑驳,山墙上满是爬山虎,蜘蛛在其间结了网。
旁边的树长得枝繁叶茂,狂野而不加修饰,落叶在地上腐败,种子在其中蔓生,几株小苗可怜而坚强地生长。
无争打量着这里,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尽管一切已经衰败,但这不就像是上个世界的皇宫么?
他身后突然哗啦一声,柳昼这时才钻出水面。无争一扭头,看见对方鼻子下面一串血痕,大惊失色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