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制的底座加小块炭,然后上面架那种经过“开锅”(开了锅的小铁锅不易锈,而且看上去光滑油亮,不会黑漆漆的)小铁锅,这么的拼出一个炭火小火锅。但是,之前刚入腊月那会儿,他在偷闲时想到了这茬子时,身边是既没有铜底座又没有小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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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底座儿好办,直接去冶铜的那家,让人给做出来就行了。冶铜的那家是专门帮那些富贵人家做各种铜器的,比方说大小铜镜,铜的脸盆子、火盆子这类的。之前那次,接到了罗维礼那一单,用整块整块的铜皮包宅门时,就被“吓”得不清,直当罗维礼是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土财主。这回,来定的东西倒是不那么“壮观”了,不过也是样怪异的东西,反正以往从来没打制过。那家冶铜的认真地听了罗维礼关于这个模具的要求,因为他们制铜器前都得先弄个模坯出来,这坯子要是弄偏差一点,那出来的铜器就会偏差上两点,到时不合要求还得重弄那个坯子、就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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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铁锅,他有想过到底是做深口的那种、直上直下的小铁锅,还是做那种缩小版的炒锅形的小铁锅。最后他还是想要找张铁匠打制后一种。其实....那张铁匠,是打惯了大刀大斧大锤子还有大铁锅的一个大男人,你让他打制那么一口一人用的小铁锅,还真的是愁煞他了,最后,那模子还是冶铜的那家的徒弟给弄出来的,张铁匠就只管了最后的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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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的....我嘞个去啊(罗维礼的心声),他亲自去北区买炭时,竟然....见到了一个宋代版的卖炭翁....他以前上学时,背的那个诗,唐代白居易的《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mp;¥#¥¥接下来的,他不记得了。他就记得当时读到时,觉得,这也太惨了吧....
竟然,让他在北区时见到了这么个宋代版的活生生的卖炭翁。这....也太写实了....
本来入了冬烧那个火盆子用的炭,都是老爹去采买的。也不知道老爹是去的哪个犄角旮旯买的,罗维礼这回是说要亲自去看看。因为,他想跟人谈一下供货问题,还有就是他想要的炭的大小形状问题,想最好人家能给切分好,就省得他自己在家里多这么一道切炭的工序。
他知道老爹一般入了冬会在北区买炭,他也经常去北区,可怎么的就没有见过呢?他问了老爹到底在哪儿,老爹还拿了个笔给他画了画路线图,最后圈了个点,估计就是跟他说那儿能买上炭。他看了那图,还真的是个犄角旮旯,入了北城门往西面走的不知道哪个死胡同,跟他的工坊是个反方向。
他看反正也要去工坊的仓库里验库,就顺便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儿给谈一谈。他就往北区去了,找到了那个犄角旮旯....他一看,脑中立马自动浮现那大诗人的诗,接着,心道:....看来,白居易没有骗我。
他走了过去问老翁:“老伯,你这炭怎么卖?”
“哦,大官人(城外的人管城里看上去有钱的都叫‘大官人’,管那些穿了官兵衣服的都叫‘官爷’),这些,这一长个炭条卖3个铜钱。”
罗维礼一听,都快哭出来了,这也太惨了....
“....老伯,你怎么不推去别的地方卖呢,老摆在这里,卖起来多慢哪?”
“里城不让进呕,守城的官爷只许我摆在这里。”
....看来守城的那几个小卒在这上面还充当了城管....这长炭条虽然一条一条地挺密实的,可是这板车里毕竟是有黑的轻的那种小炭粉炭屑的,尤其是怕这老翁推去了那两个富区,一起风给一扬,万一盖的布也没盖严,那些有钱的大老爷、公子哥儿什么的那身上的衣服就给毁了,估计到时候这老翁把一山的树都烧成炭也赔不起人家....
所幸到了冬日,那些有钱的没钱的家里都会用到炭来烧火盆子(他们晓得保持房内透气),有钱人家的家仆知道老翁在这儿,就会来跟他买,然后包实了往家拿。
罗维礼讲:“老伯,你今日别卖了,你这一车的,我都买了,你跟我送回家一趟吧。还有,你家在哪儿,我以后可能四季都要用到炭,也不只是这一个冬季了,所以我要经常跟你拿炭,但是我对炭的大小、样子有要求,所以可以去你烧炭的地方看看。”
这老翁一听,这大官人以后四季都要炭,不禁很高兴。因为他平时也就卖这么一季,其它季节城里的人又不用点火盆子了,煮饭烧菜的又只会在灶上烧柴火,所以这老翁也是一年到头的日子都相当的拮据。
老翁一听,这人都买了,那就立马站起身来,要推着板车帮他送货,刚起步就想到,讲:“大官人,我这炭车,盖了布也不让进里城的。我....”
罗维礼讲:“没事的,你就跟着我走吧。”
他们就一起从那个犄角旮旯往东走了一小段路,经过那个北城门口,就要往右转往里城东区罗宅走去。
那几个“城管”马上就上来了,喝道:“喂,老伯(这几个人还算不错,没有吆五喝六的,叫什么‘老头’之类的),都说了这里城不让进。”
罗维礼见这三个围了上来,一看这边城门处守城的共有四个,钱袋里掏了40两银子(四锭)出来:“行个方便,我们家里要大量的炭,你看我一个人怎么推啊。我就让这老伯帮我一趟,我们布一定盖得很沿地往里推,我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