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酒精入口的瞬间顿时带来一股被施了魔法般的眩晕感。
“有人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只有他自己,不然早晚都会被这份无边的孤寂和绝望所吞没,”陈安透过流淌鲜红的水晶杯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你在想什么?”
“你想问什么?”陆锋反问了一句,背靠着椅子,手摆弄着在桌上的红酒杯,“因为一个人很爱自己就和那个人在一起,你觉得最后的结局会比一个人好吗?”
年轻男人的眼瞳里渗出几分淡淡的绝望和悲痛,陆锋当初也这么做了,用尽手段和他期盼已久的男人在一起,他以为凭着他的努力可以慢慢融化陈长安那颗坚冰一样的心。
可最后呢?
当他看到陈长安死在了他面前的时候,他连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陆锋发誓他不会把陈长安软禁起来,他宁愿永远藏住他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也不要看到陈长安死在他面前。
“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悲的吗?”已经往嘴里灌了好几口红酒的陈安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他的理智。
“是明明爱一个人却连说都不敢说出来;是明明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却始终不敢去正视,甚至到死的时候都没能弄明白……”陈安自嘲似的一笑,低下头来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搁在桌面上的手指。
陈安真的觉得自己是个残忍的人,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残忍。
明明爱一个人却连说都不敢说出来,他的弟弟长乐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惧怕他的厌恶而选择压抑激烈的情感,用酒精和毒品麻醉自己,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敢说出来,才有了解脱。
陆锋呢?何尝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呢?他对自己更残忍,慢慢觉察到竟然对陆锋有了不忍的情感,居于对弟弟的愧疚和内心长久以来的绝望,最后选择杀了他自己。
到最后,不管是他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有好的结局。
人一旦钻牛角尖,真是拉都拉不回来。
用力闭上了眼睛,陈安喃喃问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微微握紧了酒杯,陆锋声音低沉,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为什么要来救我,在那样的天气里强行降落会有随时坠机的危险,别告诉我你想卖警察一个人情,连命都没有了要人情有什么用?”
“我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陆锋沉下了语气,“不要觉得这一次我救了你,你就能干涉我的事情,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臭小子敢这么对他说话!头一次被陆锋回呛的陈安顿时语塞,他是什么身份,他是——
总不能直接告诉陆锋,他其实就是老狐狸,他其实死了但是又没死,灵魂复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面对伊万诺夫的时候,陈安可以直来直去,和那头毛熊没必要拐弯抹角,也因为和伊万诺夫没有太多牵扯,这人反而就能放开手脚来。
可是面对陆锋,陈安总是觉得自己心里一团麻乱得厉害。
“把陈先生送回他应该待的地方。”
陆锋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旁边的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脸色不善地看着陈安:“陈先生,请吧。”大有陈安不动,他们就打算把陈安架起来的架势。
可陆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应该待的地方?他应该待的地方是哪里?
“我自己走。”
正当陈安打算自己气闷的回到原位的时候,陆锋的一个下属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语速快得不像话:“陆总,我们在叙利亚的驻地被人给端了,那批货也被人截了!”
虽然这个长得跟只小兔子一样的小青年说话跟打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但陈安还是听明白了对方说的话。
“组织里有奸细!”那小兔子讲完以后才看到了旁边的陈安,顿时愣了一下,赶忙把嘴巴捂住,心里大概在想,完蛋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外人面前讲了。
陆锋倒是没多少表情,听到了小兔子的话以后微微皱了皱眉:“让东部的人处理好善后,吩咐各部人员到洛杉矶开会。”
“是。”小兔子应了一声,离开前特别看了陈安一眼。
陈安还坐在原位,他的思绪停留在刚才那只小兔子说的话上,组织内部有奸细?难道是他原来的部署为了报复陆锋?
旁边的保镖见陈安没什么动作,干脆就上前来就要抓住陈安的手臂,陈安敏锐地朝两个保镖瞪了过去:“不许碰我。”
明明是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这一声喝斥却带着不容他人抗拒的威严,倒是一下子吓住了两个保镖,硬生生停下了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
陆锋狐疑地看了陈安一眼,随手挥了挥,对两个保镖命令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保镖只能碰了一鼻子灰的离开,这一下要他们过来又离开的,今天老板的心情实在难以捉摸。
“到了洛杉矶,丁晟会来接你。”陆锋平静的说道,“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你怕见到我?”陈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陆锋眼底闪过的一丝阴霾,现在的陆锋和他何其相似。
上一次陆锋没有把他掐死就已经让陈安明白,现在的陆锋的确对现在的他动了一些感情,否则以陆锋对“老狐狸”的深情,只怕会在有任何感情苗头出现之前就果断掐灭。
可如果陆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