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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你的巢穴去。”终衡用意念下了命令。
黄猄蚁之所以价格在虫友圈子里一直居高不下,不仅仅由于它难以在城市生存,只分布于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岭或是偏僻的乡下而让一般的虫友或虫商见都难得见到一次,别说说捕获了。再说,论捕获,得到一窝带蚁后的能够正常繁衍的黄猄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种蚂蚁一般栖息在树上,它们会收集树叶,用幼虫分泌的丝将其卷起粘黏后,一层一层地叠起来,直到最后修筑出一个巨大的挂于树枝间的蜂窝似的叶包。
树叶做的蚁包隐匿于茂密的枝叶之间,很难发现,即便侥幸发现了,如何上树也会成为难倒大部分人的难题,毕竟野外本来就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去,树也不是所有的都能爬的,如果黄猄蚁分布在在人不能走的陡坡,沟壑,山脊之类的地方,蚁包修筑在超过三四米的高度,基本就只能抓瞎了。
就算有一两次运气好,遇到了修筑在可以够得着的地方的蚁包,那也并不意味着能够有所收获,因为那可能只是个它们修筑在低处的桥头堡,只是一个为了容纳多余人口,啊不,蚁口的分舵,类似大城市周围的卫星城。
如果是分舵,蚁后通常不在里面,而是在空心的树洞里或是更高的蚁包里。没有了蚁后的蚁群虽然不会像失去了脑虫,主宰的虫族那般崩溃,但失去了繁殖能力也只是一潭死水罢了,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待到工蚁们几个月的寿命耗尽后,便会雪崩似的走向灭亡。
一窝没有蚁后的蚂蚁,是没有饲养价值的。
更何况即便捉到了带后的蚁群,损耗和适应问题也足以让人头疼。抓捕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损耗不算,这种蚂蚁需要树栖的苛刻的生存条件也会带来能否适应人工养殖的问题,万一环境没有掌握好导致蚁后暴毙或不育,工蚁幼虫大批死亡,那也是辛苦奋斗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种种困难的因素叠加起来,再加上蚂蚁没法人工繁殖,是它的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一个成熟的,稳定增长的数百只的黄猄蚁群落就能卖到几百,一只刚交配的新后也是几十。
但这些难题对现在的终衡来说都不叫事。
只见那被控制的工蚁顺着来时留下的信息素之路,很快回到了它的巢穴——一棵20米开外,5米高的荔枝树上。
找到蚁巢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便是扰下来的问题了。不论终衡爬不爬得上那棵树,果园的看门大爷会不会给他爬树抓蚂蚁,就算都行,他也不打算这么做。
这些都是野蛮的笨办法,而接下来,是他的超能力,更是他的昆虫学知识的用武之地。
“我要让你们自己乖乖地爬进我的口袋里。”
控制着工蚁钻进蚁巢后,终衡切换为一对一操纵,开启了感官获取功能,霎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蚁巢内部犹如一个立体的大都市,成百上千的蚂蚁正在上下左右前后进进出出,川流不息,不论哪个方向,都是橙黄色的洪流。它们在枯叶做成的道路,楼梯,房屋间摩肩擦踵地流动,相互间用触角上分泌的信息素碰触交流,时不时地还能看见有一小撮蚁群拖着从外面捕获的猎物的尸骸经过。如果将这座蚁巢按比例放大,整个三维立体城市的密度和群体流动的复杂程度,甚至超过了纽约东京这样的全球排名数一数二的国际大都市的上下班高峰期。
大自然的神奇造物能力在此体现,从片面的某片区域看,蚂蚁们的运动轨迹杂乱无章,但从总体来看,整个蚁巢却仿佛一台精密的仪器,每只蚂蚁则是组成它的零件。没有一只蚂蚁处于闲置状态,它们有的在搬运食物,有的在修补或扩大修筑巢穴,还有的在照顾蚁后,卵或者幼虫,各司其职,期间完全没有发生踩踏事故或交通拥堵等不协调的意外,即便这座叶子城有哪里出现了开裂的痕迹,也很快会有工蚁不请自来迅速修补。
近距离欣赏着这副虽处于微观世界但其壮观程度却远胜宏观世界的场景,终衡真有了一种觉得那些拍昆虫纪录片的导演可以羞愧得去死了的想法,他们拍到的比他现在看到的不知道低到哪里去了。
感叹过后,正事开始,终衡控制着这只工蚁抬起触角,接受蚁巢里对于人类而言只是一股股蚁酸的臭味和骚味的信息。
可以理解蚂蚁感官的他很快就知晓了这个蚁巢的大概信息:不算卵和幼虫,这是个总人口在200上下的蚁巢,只有这一个巢体,却十分罕见地拥有两只蚁后。
这让终衡惊喜不已,虽然一个巢穴多个蚁后在蚂蚁很常见,但在黄猄蚁中,这种现象是不多的,通常都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均富贵”。
几只新后一开始也许会为了生存聚集在一起,共同养育卵和幼虫,可一旦蚁群规模壮大,残酷的竞争便会开始,蚁后们会相互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优胜者。而一巢双后的现象之所以存在,恐怕多是两只蚁后在很早就分家了,相互间离得比较远没有陷入厮杀,但它们所产下的后裔却因为从小长在一起,混在一起而有着共同的信息素而承认彼此。共同成长的它们化为成虫后,渐渐又将两只蚁后所处的巢穴修成了一体。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赚大发了!
暗自窃喜的终衡控制着工蚁开始了下一步让人匪夷所思的行动,不是控制着这个混进来的不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