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那个......”

对方“唰”的一下转过头来，蹙眉，“这是你家？”语气和表情里是满满的嫌弃。

晴舟：“......”

他果然还是想太多了，那语气那表情，真的特别想把手里的茶壶砸到对方脸上好吗！

看见晴舟僵住了，碧鸢似乎是意识到了，他摸摸鼻子，“额......我不是那个意思......额......其实我住的地方连猪窝都不如。”

晴舟睨他，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堂堂帝君，说这种话不害臊吗？”

“你竟然知道我是帝君？”

眼前的帝君丝毫没有传闻中的邪魅狷狂不可一世，而是像只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把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知道我是帝君竟然没有冲过来求拜倒求开后门求福利？”

“你知道我是帝君竟然没有准备满汉全席欢迎我上门？”

“你知道我是帝君竟然没有被我的美貌倾倒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

碧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聒噪的说个不停，眼睛贼亮，一副“快来膜拜我”的兴奋表情。

晴舟完全是无言以对。

碧鸢凑过来捏他的腮帮子，笑嘻嘻的说：“不生气啦。”

晴舟面上一红，他瞪回去，“我根本没有生气，你来干什么？”

碧鸢理所当然的说：“来万妖山玩啊，反正天上又没事。”

碧鸢上面有四位兄长，各个才华横溢能力出众，他这个幺儿就是在众人的宠爱下长大的，不仅无忧无虑，而且没有任何负担，典型的人生赢家。

他说：“你带我去山脚下吧，听说那里的集市很热闹。”

晴舟心想，我自己就是个没出过半山腰的土包子呢，谁带你去山脚啊。况且以他的修为出了山很容易被道士发现，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不是修为不够怕被道士发现啊？”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碧鸢脑子不灵光但是眼睛很敏锐，一眼就看出了晴舟的窘迫，偏生晴舟还要死鸭子嘴硬，说什么山脚下有坏人啦，东西卖的老贵啦，人类的味道非常难闻，那些年轻的小姑娘非常可怕个个张牙舞爪，等等之类一大串。总之只有一个意思，你千万不要下山。

“行啦。”碧鸢抬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坠子，玉坠通体温润清透，泛着莹莹的微光。

“你把这个戴在身上，保证道士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晴舟没有接，推拒着，“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他说的是心里话，然而眼睛却完全黏在那坠子上。

碧鸢点点头，“那好吧。”

晴舟：“......你就没打算再多说两句？”

碧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乐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抱着肚子，不顾形象的抹了抹眼睛，把坠子递过去，“拿、拿着吧。”

晴舟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他是想下山的，也想看看人类的世界，虽然接受一个才见了两次的家伙的好意让他觉得有点微妙，但是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他在山里真的快要发霉了，每次听别的小妖讲述山下的繁华有趣，他只能躲在一旁咬牙切齿的羡慕嫉妒。

但是修为不够怪谁？怪你自己呗。

晴舟把坠子戴好，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啊，这坠子应该挺贵重的吧。”

帝君给的东西肯定不是寻常物，即使不是世间独有肯定也异常珍贵，这么一想晴舟不免有点小得意，看向碧鸢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好像看着一座闪闪发亮的大金山。

碧鸢说：“是挺贵重的。”

晴舟眉开眼笑，幸福的咧开了嘴角。

然后就听见他说：“这是我大哥辛辛苦苦从若开山里挖出来的，一块大石头被切割成了一千零八十块，天上的那帮上仙几乎人手一块。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

碧鸢摊开手掌，露出了一大把一模一样的玉坠子，少说也有十几个。

晴舟：“......我谢谢你啊！”

人间繁华喧闹处，正是少年策马时。

万妖山的山脚下，集市嘈杂，人声鼎沸。滚滚车流从身边经过，带来飞扬的尘土和扬鞭的放肆。吆喝声，笑声，说话声，歌声，马蹄声，声声如在耳边响起，淋漓尽致的描绘着这个自在人间。

穿梭在人群中的晴舟宛如一尾懵懂的鱼，窥探着周遭的人事，小心翼翼，又带着好奇与期待。反观碧鸢，就是一副张扬跋扈的少爷模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摇着把玉骨扇。

他生了张出色的皮相，行走在这嘈杂的街道上分外惹眼，有不少小姑娘在偷偷看他，半是惊艳半是羞怯，被看的那人泰然自若，眼角向上挑起，眸子清澈明亮。

“喂，你。”他叫了前面的晴舟一声。

晴舟转过头来，“干什么？”

碧鸢撇撇嘴，下巴翘起来，他冲晴舟勾勾手指，“过来。”

晴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身边，等着对方的吩咐。他以为碧渊要下什么指示，结果就听见对方说：“呆在我旁边。”

晴舟：“啊？”

碧渊面无表情咳嗽了一声，小声说：“你走的太快了，我在后面没有安全感。”

那帮小姑娘的眼神看得他心底发毛，背后出了一层冷汗，生怕自己在某个没人的阴暗角落里被生吞活剥了。

晴舟非常不给面子的露出了十分嫌恶的表情，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里，虽然他想冲到某些摊位前看个究竟，但还是乖乖跟在了碧渊的身边，陪着对方慢吞吞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