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地抓住男人的手,觉得触感不对。
低头,发现抓住的部分被白色绷带缠着,抬头,男人把手抽了回去。
“是啊,不早了,估计会等过完元宵节再回来。”男人摇摇手里的箱子,莞尔,“不要想我。”
“手怎么回事?”舒城凝视他。
“哦,被门板夹到了,晓悠愣是要给我包起来,其实没什么大碍。”他换用受伤的手举起箱子,“你看,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就是个外伤。你知道的,女孩子家比较没有承受力。”
舒城拿过他的箱子,有些用力,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就像抢似的。
“我帮你拎,我有车,送你去。”他努力紧了紧眼睛,觉得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目前的气氛并不是他所预料的,可是他现在也没了对男人纠缠撒娇的兴致。一切,都有些不对了,但是,你偏偏还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好。”严冰语耸耸肩,留给舒城一个无意味的微笑。
到了车站也快11点,去附近的餐厅吃了饭,又被舒城拉着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牛肉干,剥好的榛子核桃,牛奶……最后的水果被他硬性拒绝了,他又不是出去郊游!
“有烟没?”回到候车室,舒城突然发问。
严冰语把烟递给他,“你要抽?”
舒城拿了烟,想一想,接着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牌子的?”
严冰语掏了掏,又找出一包,未开封的。
“还有没?”
“喂,你以为我是烟贩子啊!”严冰语塞了打火机到他手上,“没了,爱抽不抽,别怪我不提醒你,还是少抽点为妙。”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舒城把两包烟一个打火机窝在一起,放进包里,“行了,归我管。”
“你什么意思!”严冰语看势头不对,“这可是我在车上的消遣,你不抽就别要啊。”
“就是不让你抽!”舒城扬起脑袋,“我向一学医的伙计打听了,他说有胃病的人忌酒忌烟还忌甜食!你还样样都没落下,这回可得管着你。”
严冰语哭笑不得,“没了我不会在车上买?”
舒城沉下脸,也不顾有人在旁边,紧紧捏住严冰语的手,“你知道我是关心你,虽然戒不了,少抽点总行吧!答应我,嗯——大叔——你看我给你买了这么多吃的,如果无聊了,可以吃嘛。”
严冰语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沉默地点点头。
时间不早,严冰语从舒城那里拿过包,缓缓地说:“我走了。”
舒城面上终于露出一丝近乎痛苦的神色来。
“我给你打电话。不许关机!”
“好。”
“你知道,我肯定会想你的。”
“我知道。”
他抓住男人的手腕,“我可不可以说,不准走。”
“不可以。”
舒城与他面对面站着,要高出一个头,很快,他就会脱了青涩变成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严冰语想到这里,居然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舒城很是气恼,咬咬牙,脱口道,“我想亲你。”
严冰语愣愣眨眨眼,连忙像捏到烫手芋头似的甩了手,“搞清楚,这里是火车站。”
年轻人瞪着双眼目不转睛看着他,像是讨糖讨不到的委屈孩子。
“哎,这又不是我的错。”严冰语脸上有些不自在,“行了行了,要走了。”
才转过身走了几步,便看到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在一旁亲热相拥。
于是叹口气,又回转来。
年轻人还保持着委屈的表情与僵硬的姿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好了,可以抱一下。”严冰语放下箱子与包,摊开手,小声道。
年轻人不满意地撇撇嘴,没有反应。
“那就算了。”严冰语不屑地哼一声,把手放下来。
年轻人清新的气息很快包围过来,还夹杂着嘟嘟囔囔的牢骚。
身上却紧得发疼。
“行啦!”严冰语推开他,微笑着说,“再见。”
再见,对不起。以及——谢谢。
火车行驶了八九个小时,下车时,已经是夜晚了。这里是另一番景象,不怎么冷,他索性敞开了外套。
拦车去了还有印象的街道,找了家饭店,就住了进去。
房间的位置很好,有大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一览周边的夜景。这里的夜生活才刚亮出一角,街上华灯璀璨,人来如潮。
洗完澡,不理会已经响了很久的手机。拿出一本杂志,心无旁骛地看了起来。
铃声终于停止,陡然的安静却让人心里生出几分空虚。
严冰语想要抽烟,在衣服里翻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忘了买。
铃声再次响起,他果断地挂掉,算了,关机睡觉。
“你叫什么?”男人模糊地面孔。
他好似没听见,扭过头,悄悄藏到妈妈身后。
“他叫冰语,严冰语。小语,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
不,他没有爸爸,不管是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还是眼前这个挂着柔软微笑的男人,都不是他的爸爸。
“小语,叫爸爸。”妈妈的声音在耳旁,有着不可抗拒的温柔。
妈妈的话犹若圣旨,她让叫便叫吧。
“爸——”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小语,小语是不是?”男人满眼温柔地捏捏他的脸,“7岁了,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可比先前的那个人年轻多了,妈妈要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