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夜主哪里知道他点点滴滴的心思。可是他也没有什麽法子,一应也只能听从著秦永夜的安排。
好个风和日丽的夏日,荷花开得妙极,只见碧色荷叶掩映粉色花枝,那些荷花生得高高低低、错错落落,微风徐来,满湖荷叶就在那儿轻轻翻动,带得叶旁花枝也频频顾首,遥相问候。更有风送荷香,幽幽转转,泌人心肺。
郁凌寒昨日自莲中来,却未见如此美景,今日又更与前时在马车中所见别有不同,一时也是痴了,只知睁大双眼屏住呼吸,尽将这景收在眼底。再回之神时,忽地嗅到茶香裹著荷香,直入鼻尖,他定眼细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杯茶,却不知用了什麽法术。
秦永夜见他起了兴趣,耐心解释道:“这几日荷花开得好,夜间将茶叶包了放在花蕊深处,第二日取出来喝,便有这般味道。”
郁凌寒点点头,伸手接过婢子递给他的花茶,先是深深嗅了一口,然後才小口品饮。於是秦永夜又见他这般吃食,更觉他累。若不是这茶水烫人,只怕要早助他一臂之力。
因为郁凌寒的出现,魔使琢磨著夜主这些日子恐怕是喜欢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而且这几日荷花开得又好,有了郁凌寒那次的成功,便想著好事成双,所以在事先的安排下,今日送上来的十二名女子尽做渔女打扮,唱著渔歌从荷中划著出来,细细听来,正是乐府一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这歌虽简单,意韵却是极佳,反复吟唱,又由这些少女佳人做出了个采莲的模样,只觉霎时之间地域转换,入到了那南国之间,特别这湖中本就有鱼,见上面有得船动自然是要齐齐聚著,讨个食吃,船在莲中穿梭来去,时隐时现,鱼也尾随著小船,便成了一个戏莲的模样。
郁凌寒哪里见过这麽多鱼,而且他早就听明白她们口中的唱词,明白这纠结之时的花其名曰“怜”。
郁凌寒自父母逝後就不再读书,他哪里知道什麽“莲”是什麽“怜”,只因二字音同,便傻傻地认作两者本是如一。
郁凌寒自名此花乃叫“怜”花之後,郁结在心内苦闷忽得在此时又被渲染开来。他懂了,这花名唤“怜”花,而它确实也当是“怜”花。
此花当是花名之中就已是寓意不祥,它幽幽生在水中,虽不夺人性命,却总叫人亡於其间,一如他的姐姐以及只有短短几日主仆情义却被深深铭之於心的石小玲。
世上有些东西伤得他人,也能护得了自己,可是这怜花是连自身也是保不住的,只要雨打风吹,便能保叫其身折断,即便是远远地生在水中保护著自己,却仍是会被那有心人采撷以供赏玩,将那含苞的花迫著开放。
然则在水中自在开放的,尚且还能留得几日花期,在水中摇摇曳曳地能够多受几日阳光雨露,若是被人强摘了来,迫著将花朵绽开,最多也只不过是一夕一夜,第二日就见得到怜花败迹,主人於是不喜,心里就会起了丢弃之意。
此名怜花,当真叫得贴切。
郁凌寒想著,心绪就在他脸上显露了出来,神魂渐渐落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秦永夜生来便是天之骄子,一路风帆地走到了今日,哪里想得到有人见到这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花儿就忧愁起来,心里也是奇怪,就要想些法子让小猫开心起来。
想到此将手一招,立时就从旁边划出一条船来,秦永夜抱著郁凌寒轻点足尖,如同鹏鸟一般,轻轻地落在了船上。郁凌寒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一动便已来到了船上,其实他还是怕水的,因此一动不敢动,依偎著秦永夜就闭著双眼。
秦永夜很喜欢他这样全身心地信著自己,靠著自己,又将他搂得紧了几分,然後吩咐将船开到莲处去。郁凌寒听那歌声还是不歇,然後能感觉到船在往湖的深处去,然後不但歌声听得更明,花香嗅来更浓,就连莲叶那特有的清香也也混到水气之中了,加上秦永夜身上暖暖地烘著他,虽然害怕,还是睁开眼来看了一看。
第五章
这时船到水中,而方才那些肚饿的鱼还没有被人好生喂过,见到先前那些船已经去了,可是总还未散,仍在那里推推挤挤地聚在一堆不走,现下感到水波流动,又齐齐地到了一句,滚滚地,围绕在秦永夜这条船这儿就不走了。
水中但见浮鱼翻涌,一张又一张的圆圆小嘴开开合合,它背上色彩以红色居多,而又各有不同,有些红中带黑,有些红中嵌金,更有些奇形怪状长了不少斑斑点点,真可说得上是杂乱纷陈。
郁凌寒从没有见过这个,看著这些鱼儿争食有趣,不由微微一笑。
秦永夜见他这般从心里由衷地露出笑意,显在他脸上又为他的容颜添了几分色彩,不由低下头去,轻啄了他一下:“你喜欢?我变个戏法给你看。”
郁凌寒知道“戏法”二字是什麽意思,但是想当然尔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年纪尚小,听到这些也自然就来了兴趣,早将先前见到莲花之时的郁郁心结抛朝了一旁,睁大了双眼看著秦永夜。
秦永夜一直看著他,这时见他好奇,心里的喜意也泛了出来:“小猫,你看,这是什麽?”
说完,手中向外一撒,那些鱼食就纷纷扬扬地落到了水面,引得得鱼儿来争抢,乱作一团。
有些尺把长的鲤鱼,仗著它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