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为他要去按门铃的时候,程晋松居然从兜中掏出钥匙,插向那个锁孔,然后,那钥匙在里面转动两下,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
沈严睁大双眼,彻底呆住。
看到沈严目瞪口呆的样子,程晋松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对沈严做了个手势:“沈队,请进。”
沈严略显呆滞地走进去,程晋松跟在他身后,打开了门边的灯光开关。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入目是一间宽敞的客厅,南北通透的设计,整个客厅一览无余。原木色的地板,黑色的电视柜,银灰色的沙发,同色系的茶几,一切的东西,全是崭新的。
沈严到这时终于完全反应过来了,他转头看向程晋松:“这是你的房子?”
程晋松微笑着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房子……”
“这房子是早就买好的,只是之前没结婚,也就懒得过来住。”程晋松拉起沈严的手:“走,进里屋看看。”
两人走过客厅,进到里面的卧室。卧室的风格与客厅很相似,也是简单的黑白配,黑色的床,黑白相间的床头柜,白色的衣柜,简单而干净。整个房间中都没有家电,只在床头柜上放了一盏小台灯。
“本来是想过段时间把一切都弄好了再带你过来的,可是今天看你这个样子,放你回家我不放心,就提前把你带过来了。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在这儿住一宿,明天再回家。”
“嗯?”沈严一怔,继而摇头:“不用了。”
“不行,你今天回去,肯定会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看沈严还想解释,程晋松接着说:“再说,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脸色儿了?这要是让沈皓见着,他还不得担心你啊?”
沈严顺着程晋松的手看向镜子,果然,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凝重而苍白,看起来真是相当的不好。他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见沈严答应,程晋松才放心地点点头,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t恤和一条崭新的毛巾:“你今天折腾一天也累了,去冲个澡吧,浴室在那边。”
沈严拿着东西走进浴室,简单地冲了个澡。程晋松这房子虽然硬件都已齐备,但软件是相当的不完善,浴室里什么洗漱用品都没有,只有两袋袋装的洗发水与一块香皂。不过好在是夏天,而且男人洗澡也没那么讲究,所以沈严就简单地冲了冲——洗掉一身汗水,便已足够了。
在沈严冲澡的同时,程晋松已经将屋内的床单换了一条新的——这房子有阵子没人住了,床上的床单早已落了一层的灰。不过好在这些东西柜子里都还有,于是他便拿了一条新的换上。这样,一会儿两人睡得也能舒服些。
换好了床单,那边沈严也洗好了。程晋松亲了沈严一下,便也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沈严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在程晋松的屋子里转悠了起来。
这是一间两室两厅的房子,目测大概一百多平,客厅饭厅在东边,卧室书房在西侧。厨房被做成了开放式,与客厅饭厅连为一体,使整个客厅显得非常的宽敞,而红色的橱柜则为整个空间增加了一抹亮色。北面的小卧室被程晋松做成了书房,黑色的书架排满了一整面墙。书架上已经放了不少书,沈严随手翻翻,都是化学或鉴定相关的书籍,有些好像还是大学教材。主卧内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站在20层的高楼之上向外望去,似乎小半个城市都被收入眼底,目之所及是点点的灯光,美丽而宁静。
“怎么样,漂亮么?”程晋松不知什么时候洗完了澡出来,在沈严背后环抱住他。
沈严安静地点点头。
“沈严,”程晋松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他将头靠在沈严的肩上,柔声地说:“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吧。”
“我是四年前调进h市的刑警队的……”沈严隔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那时候,我刚执行完卧底任务调入市局,刚子和建东都是我最开始认识的人。刚子那时候刚进重案组没多久,是全组年纪最小的一个,他人虽然小,工作却很认真。而且他知道我也是一个人在h市,所以每次他妈去看他,他都会让他妈给我也做些好吃的……建东最开始是扫黑的,是后来调进重案组的。他认识的人很多,很多次我们查案,都是他的线人提供的资料……可是刚子出事快一年了,我不但没有抓到杀他的真凶,反而还搭上了建东的性命!最可恶的是,我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沈严愤怒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鼻音。他身子僵直而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巨大的悲愤。
“傻瓜,别这么想。”程晋松开口:“如果不是你破获了冯建民的案子,李光北就不会告诉你赵刚案有内情;如果不是知道了有内情,你就不会拜托陈东去找卷宗,他也就不会发现证物被掉包的事……是你的坚持,才让所有的疑点一点点地暴露了出来。现在检察院已经知道丁荣钦一案的证物有问题,必然会追查下去,而只要查下去,就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程晋松的话语坚定而充满安慰,沈严转头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色之下,高楼之中,两个人就这样在万家灯火的背景中亲吻起来。这亲吻并不带着情欲,而是一种支持与爱的表达。这一刻,沈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他知道,无论前方的路还会有什么样的黑暗与坎坷,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