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夜,孙允晨睡在这间新房里,紫檀木的木头香味弥漫在房间里,他今天最欣赏的红色花纹杯子正在桌上,他懒懒的睡去,第二日早上睡醒,就要自己去打水洗脸。
赵日伦站在远处,默默看着他拿着水盆,千辛万苦的打水回房洗脸,他脸上不作声响,一连三日,他都说他出外谈生意,却都尽早回家,远远看着孙允晨在做什麽,而且仆婢又是怎麽对待孙允晨这个人。
到了第四日,孙允晨起了早,风冷了,他端着水盆要去打水时,赵日伦就站在他的门前,他递给他一张纸,吩咐道:「今天就照我这张纸上的做。」
交给他纸张後,他就离开了,孙允晨不明白所已,拿到烛光下看,才知道赵日伦早中晚都安排了事项要他做,只是要他做的事很奇怪,他看了连连摇头,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交代的事叫他如何做。
里面写了四项,第一项是要他早上唤人去端水给他洗脸。
第二项是吃早饭时,要嫌很难吃,叫厨娘重新做一份。
第三项,教他到花园里,跟赵理一起把花园的盆栽全都弄倒,然後要仆役来收拾。
第四项更诡异,要他将仆婢全都召过来,每个人一定要骂上好几句才能放行。
因为是赵日伦交代的,他不敢不做,可是做的时候又惊怯不已,他连喊了十几声,要人端水给他洗脸,天亮了,外面的仆役渐渐走动,可是就是没人理会他。
最後,他自己端了水洗脸,吃早饭时,他嫌了难吃,要厨娘重新做一份,那一份要撤的,吃了一口撤了下去後,就再也没新的上来了。
他饿了一个早上,午饭的饭菜更加难以入口,他却因为饿了,狼吞虎咽就随口吃了,下午他带着赵理到花园里玩,要赵理帮他把盆栽弄倒,赵理玩的不亦乐乎,他却做得汗流浃背,等全都弄倒了,要仆役上来清理,只有阿二上来整理,其余的人坐在一旁,打混聊天,就是没人理会他的命令。
他见阿二卖力,心里急又气,就骂了那些坐在那里纳凉的仆婢,几个人白眼看他,另外几个则呵呵冷笑。
「唷,允晨舅少爷,住进了新房,就以为自己是新嫁娘,想要管赵家了。」
「是啊,舅少爷是不是要改成少奶奶呢?」
「哈哈哈!」
有人玩笑开得更恶劣的装女音娇声道:「相公,你回来了,我伺候你。」
「娘子,啊,不对,舅爷,你什麽时候变成我家娘子了?」
「我只要住进新房,就是你的娘子,自然赵家我也管上一大半。」
几个人一搭一唱,越说越是不像话,孙允晨涨红双颊,他住进新房,原本就心有芥蒂,再加上他对赵日伦确实是深情难忘,被他们当面说得如此下流,他却无语可以回辩。
几个嘴巴下流点的仆役还在那里装腔作声的娇娇嗲嗲道:「相公,你好死相,我姊死了,才轮得到我来伺候你。」
「啊啊,相公,我长得细皮嫩肉,不会比我姊姊差的。」
哄笑声一下就停了下来,几个还嘴贱的,继续要开口再说下去,旁边的人机警的拍了肩头一下,那人回头骂道:「干嘛,我还有更精彩的还没说……」
他话一下断掉、赵日伦静默的出现,孙允晨脸几乎垂到地上去,被姊夫知道这些人嘴巴里说的下流事情,他就无地自容。
第六章
赵日伦拍着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着他,这股温情,让他眼泪流了下来,赵日伦的声音很平静的宣布,但是平静的声音内,却是严厉的命令。
「除了阿二之外,其余的,明日到帐房里去领银钱。有约的,不续约;卖身的,改为欠银,明日你们都不必到赵家来了。」
众位仆役听得嘴巴合不上来,赵日伦牵着孙允晨的手回到房里,孙允晨哭得抽抽搭搭,赵日伦道:「明日除了阿二之外,赵家仆役几乎都不会来了。」
孙允晨瞪大了眼睛,赵日伦道:「再进来的仆役,我跟你一起选,选喜欢的、听话的,以後可以当成自己心腹的,从我发现王小姐打骂理儿,家里竟没人敢对我说之後,我早就想要换掉家里仆役,见他们连你的话都不听,还敢这样嘲弄你,这种的,我不要。」
「姊夫。」
孙允晨感动至极,赵日伦为了他,竟要换掉家里所有的仆役。
赵日伦宛如保证的话在空中回响:「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要选个精明能干的在你旁边,让那些亲人就算到了家里,想要对你说话难听点的,都要他上报给我知道。」
隔日,赵家空空荡荡,除了阿二之外,没有仆婢,就连厨娘也被赵日伦辞了,赵家是这里的豪富,他要找仆婢,立刻就许多人来找事,赵日伦要孙允晨在场,要孙允晨问问题,在这些新来的仆婢眼里,孙允晨与赵日伦在赵家是一样重要,所以当然没人敢瞧不起他。
赵日伦姑且先要了十个人做些粗活,之後再慢慢挑了一些个头好、说话机伶,但是眼神诚实的人做他跟孙允晨的仆婢。
里面有人来应徵仆役,他的个头最小,脚还有点拖着地走路,一身的脏污,年纪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六岁,他已经去过好几家,但是人家一见他的外貌跟身体,立刻就挥手说不要,毕竟要个脚残的仆役能干什麽粗活。
他来到赵日伦这,他绝望的眼神已经无望,却仍孤注一掷。
「我什麽都能做,什麽都愿意做,我只求个温饱,给我再少钱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