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两人一组,班级人数又是奇数,剩下的自然是转专业来的徐坤小朋友。他除了吃饭和偶尔上课外,一心沉迷游戏和睡觉,基本不出宿舍,因此也没能和哪位新同学交好,本以为抱着大腿就够了,没想到才过两节课,平哥毫无预兆抛弃了他。
徐坤眼神充满哀怨,瞪了张志平好几眼,可却是没说什么。讲道理,吕小先的确更需要和人组队——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上次独自砸鲫鱼头,居然愣是砸了好几下都没把人家小鱼砸到天国。鲫鱼晕厥,被解剖到一半醒了过来,不停弓着血淋淋的身子乱跳,真是活活吓死人了。连老师都叹息一声,以示残忍不愿直视。
兔子的预定死法是,拿针头把空气打到血管里。它只有耳朵上毛发稀疏,因此也是从这里找血管。张志平抽血是熟练的了,没事自己在家就要取血炼刀,他三两下就成功把空气打了进去,兔子抽搐几回,不动了。落在其他人手里的兔子可是遭了罪,耳朵都被戳红了,还好生活着没死成。最过分的一组,直把耳朵弄了个乱七八糟,连老师过来都找不到血管,只好启用计划b——勒死。
吕小先紧紧盯着被放入空水槽,脖子上系着绳子的小兔,眼也不眨。
张志平道:“别看了。那只兔子的死是为了千百只兔子更好地活。”
吕小先收回目光,拿起解剖刀,小心翼翼地划开白盘子中的动物尸体。他手指颤抖,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害怕,是激动。他切得很完美,没割破任何内脏以致体腔被污染。张志平拍了照片,作为实验报告中绘制解剖图的参考。
手机中【我不听我不听】微信群又发来几条消息。
张志平顺便打开查看了。本周关键词,玩偶。他的手指握紧了些,下载【心外三道】上传的文档。其中所录却不是原创故事,而是个挺老套的传说:一个女人给五岁的女儿买了玩偶娃娃,卖家告诫她不可让娃娃和孩子单独相处。女人没在意,出门买菜把孩子留在家里,回来时女孩不见了。娃娃嘴边留有残血,原本v型手势也变作三个手指。
“老师过来了。”吕小先忽然说道。
张志平连忙把手机塞进兜里,心中却还思索着刚才看到的故事。
……不知道虚构社团的考核方式到底是什么。
第11章 把舌头给我吧(一)
s大有一处露天的大草坪,可容纳五六千人,大型校园活动便在此举办,譬如十佳歌手大赛决赛。舞台和灯光架已早早搭好,最后一次走台完毕,总导演终于大发慈悲宣布所有人暂停活动,先去吃晚饭,六点半集合,七点正式开始比赛。
张治平匆忙回了寝室——下午走得着急,他忘带手机了。
吕小先打开盒饭,拿起耳机还没c-h-a上,听到推门声音,习惯性偏头看过去,立时愣住了。
徐坤才睡醒,也从床上探出个脑袋来,嘻嘻笑道:“平哥,你这妆够s_ao气!小弟服了!”
张治平斜他一眼:“你懂个屁,不s_ao不浪小姑娘会把花投给我?”他看吕小先的饭盒,其中一如既往毫无绿色青菜踪影,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嘴上却是说道:“小先,要不要来听我唱歌?长缨坡,大概八点到我上场。”
“我去!我去!”徐坤嚷着。
张志平奇道:“劳您万年死宅动身大驾,我面子不小啊。”
徐坤闭嘴不解释。原来他被助教冯一溪学姐邀请去看电影,想一想都超级恐怖!傻子才同意呢,于是借口“给室友充场面”回绝了。
吕小先七点就到了长缨坡,没和徐坤一起,他得先去图书馆把存在那取走。露天草坪上是没椅子的,吕小先站得久了,腿有点麻,好在没像旁人那般同时受到蚊虫s_ao扰。待张志平上台,四周响起不绝于耳的掌声、尖叫和呐喊。吕小先右手旁一个妹子尤其激动难抑,连吼数次要生猴子云云,又嫌离舞台远了,拼命挤上前去。
张志平握紧话筒,轻轻笑了一下,s_ao动群众立刻安静下来。他低声道:“一首《月半小夜曲》,希望大家喜欢。”
徐坤扫了舞台两侧电子屏上展示的二维码,化身“弹幕”大军成员,手速爆表,发出九个字强烈谴责张志平故意将声线压得低沉性感之丑陋行径:“台上戏j-i,ng本j-i,ng!恶心!呕!”可惜他披露的真相瞬间被一堆“耳朵怀孕”“平哥牛逼”“小哥哥娶我”等刷出了屏幕。
唯一能体会徐坤此刻心境的,只有台上人形伴奏吉他手安同学。然而人已上场,不能太放肆,他强忍着控制住表情,只刀了张志平一眼。
被刀之人浑然不觉,已沉迷于自己的歌喉中。可惜他使尽本领,还是只拿了个亚军。进决赛的毕竟还都有些实力,评审团的八十名学生每人只有一支茉莉,即只有一次投票权。虽然心有所属好几位,但也只能抉择一番忍痛割爱。比如那位冲动地要给平哥生猴子者,转眼又看上了冠军得主,钢琴王子李同学。评委,也无非是观众罢了。
张志平捧着到手的十七支花跳下舞台,直奔侧后方化妆棚卸妆,却是撞到了杨婉晴。身材高挑的杨姑娘心情不错,揶揄道:“平哥,日语发音可以啊……不过,后悔没穿女装了罢?”
张志平做求饶状:“快去给你男票庆功,放过在下。”他擦身而过,又问:“你从哪里来的?”
杨婉晴不明所以,指了指不远处大路旁临时搭制的换衣间。
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