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宁一霜似乎和火凤还有事情要商量,于是赵应天也就识趣地站在一边,和王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王兄,我有一事请教。”
“赵兄但说无妨。”
赵应天憋了半天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根本不是他的风格,他嗷了一嗓子之后瞬间变成正常人,神神秘秘、高深莫测地捉着王欣往宁一霜和火凤听不见的地方走了两步:
“王欣,我问你,凰族语言难不难学?”
王欣愣了愣,皱眉看着赵应天,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赵兄你想要学凰族语言吗?”
赵应天不疑有他,点点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宁一霜的方向,“一霜他也听不容易的,我听他讲了他过去和杨万里的事情,我想好好帮帮他。”
王欣皱眉。
赵应天意犹未尽地解释,“你看,一霜都懂人类语言,你也懂凰族语言,你都能够为了大风学习,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你放心,再难我都愿意……”
“赵兄……”王欣打断赵应天的话。
“嗯?”
“我不是因为难而不愿教你,”王欣解释了半句,转头看了看火凤和宁一霜,拉着赵应天走到了更远的地方,“赵兄,这一次我认真问你。”
“什么?”赵应天被王欣感染,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
“你是,当真准备留在东岛,过一辈子吗?”
赵应天愣住:
这个问题、王欣前前后后问过他很多次,而且每一次赵应天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可是不知道为何王欣总是矢志不渝、反反复复从不放弃地一遍又一遍追问赵应天。
赵应天看着王欣忽然顿悟——当一个人马不停蹄、一次又一次地在你这里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的时候,他就会对你纠缠不休直到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种事情,狡猾如赵应天自然知道如何做,可是这个问题太诡异,所以赵应天还是犹豫着深吸了一口气。
“王兄,”赵应天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想离开东岛?”
问题一出来,王欣就愣住了,不过没有过多久他仿佛放下什么心来似得,长舒了一口气道:
“既然赵兄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妨对赵兄你直抒胸臆。我——确实想要离开东岛。”
这一次赵应天傻了眼,目瞪口呆看着王欣。
“赵兄有所不知,我家中虽然事伙房生意,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先前或许未曾对赵兄提起我的家世,我——是庶出。”
王欣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郁愤难平。
赵应天生在现代、养在红旗下,享受独生子女政策二十多年,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庶出”,可是某某著名的清宫电视剧里面皇后泣血带泪说的那句“嫡庶尊卑分明”却叫赵应天记忆深刻。
天知道当年暑假老妈扯着纸巾非逼着赵应天跟着她看宫斗剧的时候赵应天内心咆哮的草泥马有多少只。
眼瞧着王欣这样子,赵应天只能伤春悲秋地感概万千,“王兄如此才华,出身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当然说明什么!”王欣冷笑一声,笑容突然有些疯狂起来,“因为是庶出,我曾应科考,高中状元,却因为出身卑贱,被从金榜除名!我曾投军一展宏图,却因为庶出的缘故,将军根本不信我的策论!甚至我到酒楼做个厨子,也会因为庶出的身份,备受世人冷眼!”
“呃……”你真惨,赵应天默默地同情起王欣来。
“那些人只知道狗眼看人低,没有一星半点的权势,何人会看你的真才实学?”王欣冷笑起来,“当年我离家的时候,便对天起誓,若是不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绝不会归乡的。”
赵应天沉默,听着王欣诉说。
王欣神态疯癫,却忽然因为赵应天的沉默而找回了他的理智,他轻咳一声摇了摇头,恢复了他温文尔雅的样子:
“我说这些,只怕是吓到了赵兄吧?”
“没有的事儿!”赵应天豪气地一拍胸脯,“你说出来好过些,那就说吧!”
王欣笑着摇了摇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了更想要做的事。”
“什么事?”赵应天傻傻地问。
“离开东岛。”
“为了什么?”赵应天不明白,“你要什么东西大风不能给你找来吗?非要亲自离开东岛去找?”
“我想要的,大风永远给不了我。”王欣摇摇头,满脸遗憾。
这话太伤人。
就算赵应天一直觉得大风是个熊孩子……不、熊凤凰,赵应天也看得出来大风对王欣是掏心掏肺的好,而且通过大风上次莫名其妙吃醋和宁一霜一战就可以看出来,大风的实力不弱。
一个男人,或者说一只实力雄厚的鸟,心甘情愿雌伏在你一个人类身边,装疯卖傻就是为了和你长相厮守。你想要的他给不了你?赵应天翻了翻白眼,心想王欣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不管赵应天心里怎么想,王欣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笑得意味深长,没有直接回答赵应天的问题,说话的时候眼神却很诚恳,“赵兄,我与你一见如故,知道你不是俗人,若是你有意同我一起离开,我会很高兴的。”
“我……”赵应天刚想要开口,却忽然脸色惨白地看着王欣身后的方向。
王欣一愣,也跟着回过头去。
他们两个人一起看见了面色如黑锅底的火凤,还有他浑身迅速升腾而起的火光。火凤手指慢慢地凝聚了一团烈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