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局的地儿是在一家新开bar。多年来无数酒吧开张倒闭,不变的是喝酒蹦迪妖魔男女。
金何坤踏进大门,着实被音浪掀一跟头。他念着包厢号码往里走,一路扒开的醉酒男女不计其数。好几对抱一起啃,还有人在拽裤子。
现在年轻人玩这么开?
刚拐弯,光线迷蒙间没来得及看清前方,金何坤的目光黏上一人,半天撕不下来。
下午还抱怨缘分浅,晚上便撞见那份心心念念。
陈燕西站在走廊里,靠着玻璃窗打电话。手指夹烟,依然有股少年fēng_liú感。只看不清眉眼情绪,感觉多几分沧桑。
这叫什么,金何坤忽然想笑。
转角遇到爱。
陈燕西在打电话,唐浓今晚邀的局,结果主人没现身。他反复拨打,没人接。直到察觉有人靠近时,他抬了眼。
c,ao。
金何坤。
那一瞬陈燕西没由来的心慌,又想张口打招呼,又想装作看不见。只得拿起黑屏的手机放耳边:“喂,老唐你们怎么还没到。组局还迟到,不想混了?哦楼下了啊,要我来接是吧。”
“行你们等等,我马上下来。”
“宇哥呢,他——”
“好久不见。”
金何坤手揣兜里,慢慢悠悠晃过去。
他兀自打断陈燕西滔滔不绝的自导自演。声音冷,眼神冷。将烧了心口的眷恋柔情深深裹藏。
陈燕西喉咙痛,眼睛酸。他静得出奇,一眨不眨地盯着金何坤。
这人是他的金何坤。
陈燕西不敢眨眼,怕轻轻那么一下,会结起不争气的水壳。他不敢。
于是只能镇定,“好久不见。”
两人沉默片刻,金何坤看了看手表。
“来玩?哪个包间。”
“就这个。”
“哦,那我在前面一些。看来不是一个局。”
“嗯。”
尴尬弥漫。久别重逢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金何坤深深看着,看一眼陈燕西。他提了口气,忍住想不顾一切扑上去的心情。
他已忍了许久。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陈燕西微愣几秒,侧身:“噢行,那再见。”
“再见。”
金何坤走后,陈燕西于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他长出一口气,靠着窗。他手心后背全是汗,腿软。
头疼得厉害。胸口那地儿,更厉害。
聚会结束时,陈燕西坐代驾回家。小区里静悄悄的,他下车时,不敢弄出太大声响。云里雾里地上楼,脑子不清醒,在兜里掏了许久钥匙。
几分钟后,他反应过来,门锁早成了密码匙。金何坤换的。
他按了密码进去,客厅漆黑一片。隐有楼外微光照进,黑暗中多少可以视见家具轮廓。陈燕西低头,看影子拉得很长。有几分孤独。
陈燕西没开灯,凭直觉往里走。但装修风格与摆设已变,他走得磕磕绊绊。膝盖与小腿不时撞在桌椅上,麻木了,不疼。
他走进厨房,开冰箱。拎出一盒牛n_ai,又四处去找杯子。
“坤儿,你把杯子放哪了。我不说案板旁边放一个,我习惯拿么。你是不知道,老唐那导师特能玩,一把年纪也没见这么疯的。嗳,碗怎么没洗。坤儿,你今天是不是很忙。”
没喝上热的,陈燕西将就灌了口冰凉的牛n_ai。凉意让他清醒几分,“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