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男不想多说陈茂的坏话,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当我没有么?店里的清洁工作哪一天不是我在做,店长只给一份工钱,我还能上吊去要钱吗?”
小张觉得他真的有点蠢笨,只好点透了教他:“你这人真是浑身冒着傻气,偌大一个b市,怎的你眼里只有这一家小小的理发店。理发店哪里能让你发财,你要发财得去会所哦!别说那些做牛郎卖屁股的,你做个服务生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赚到的小费也顶你半月工资了。”
陈家男恍然大悟,他心中十分心动,但又惶惶担忧,反驳道:“真要这么好赚钱,有这样发财的门路,你怎么不去?”
小张冷哼一声:“你当我怎么知道的?我相好同我一同来b市,她在会所我在发廊,两年过去了我才刚刚能独立做造型,她已经攀上高枝做了阔太太了。”
陈家男恨不能吞一口口水了:“真这么厉害吗?做上阔太太了?”
小张一把揭了面膜扔到陈家男脸上,犹如揭开自己难看的伤疤:“厉害什么厉害!见不得人的二n_ai罢了!她美滋滋去做!早晚得后悔的!”
陈家男若有所思地把面膜纸丢进垃圾桶,自己心中想着,做二n_ai又怎样,做什么不是赚钱,至少比面朝黄土背朝天来得轻松容易,若是我有这个机会,我连头都不要洗了。
第3章
陈家男的第二份工作来得并没有想象中容易,首先是他的确有些土,而且反应也不像其他人那么油滑机敏,故此去会所面试时,不仅次次一轮游,还遭到了不少耻笑。
好在陈家男此人的优点就是在有捷径可走时,不畏艰难也要达成目的,一如当时说服老太太为他凑齐进城的路费一般,十分勤恳。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陈家男也知道旁人对自己的嘲笑大多来自于自己身上那股浓重的西水村气息,为了掩饰这个缺陷,陈家男开始了读书时都不曾有的勤奋。他对着新闻练习普通话,隐藏掉自己说话时的乡音,还是店里时尚杂志借阅栏最常见的访客,翻起时尚杂志要比店里客人还高频。
努力总是有成效的,过了小半年陈家男再去面试,不仅没再遭到嘲笑,还直接跳过普通侍应生,成为vip侍应生。
vip侍应生的工作从晚上六点开始,到凌晨两点结束,还是隔日轮休制,合计下来每月只上半个月的班,拿的工资却一点不比洗头时少,陈家男回到理发店时走在路上,忍不住嘿嘿傻乐。
更何况还有陈家男心心念念的“小费”,他应聘的会所金泰,消费不低,是城中数得上的高档会所,夜场只对vip客户开放,自然玩得花样也多,这些陈家男都不知道。应聘成功,会所的人带他去领了一套制服,然后让他从明晚开始培训,一周后正式上岗。
陈家男开始了两头跑的日子。很奇怪,在西水村,他跟老太太统共只有那一亩三分地的田,西水村的气候,一年也只能熟一茬粮食,他每日都不想去做活。如今到了b市,工作丝毫不比做农活轻松多少,陈家男却日日乐在其中。
陈茂待陈家男不错,许是因为同乡,又听说他拼命赚钱是为了老太太,每天都尽量让他提早下班,好去赶那边的场。提早下班只是拿不到每月三百块的全勤奖,但陈家男学东西很快,他已经学到了烫染,再干一段时间想必就是店里最早出师的学徒了。
对陈家男来说,会所的活要比理发店轻松很多,端茶倒酒说些漂亮话,当陈家男抛开来自西水村的自卑之后,这些技能他仿佛与生俱来,哄得一众二世祖喜笑颜开,很快他就成了会所里的招牌,长得好看又会讲话,陈家男收到的小费比同事要多好几倍。
时间缓慢地流淌,陈家男来到b市快要两年了,理发店和会所的工作他都做得风生水起,陈茂器重他,他也十分感激陈茂。但同时他又很同情陈茂,陈茂的那个大老板陈家男见过许多次,不只是在陈茂店里,有时候也会在会所见到。老板喝多的时候,甚至还将手塞进陈家男的裤子里,暧昧地在他的内裤边夹了一沓钱。
这些事情陈家男是不会说出去也不会点头应下的,面对瞧不上的人,陈家男总会搬出会所领导解决,他长得好看又很会讲话,会所领导乐于替他解决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客人。自然了,重要的客人也轮不到陈家男来接待。
陈家男见得多了,大抵也能将这些二世祖分门别类。像陈茂的老板那种,父母是进京的暴发户,自己也不过是学些书本上的东西遮掩暴发户的气质,但总是藏不住。
陈家男想起自己当时兴致勃勃认定如果自己也有陈茂这样的好运气,一定不会做得比他差,竟然有些顿悟,自己是不能像陈茂这样豁的出去什么人都瞧得上的。
虽然我只是个打两份工的小人物,但我这样好看一张脸,就算是去卖,也得挑挑拣拣。陈家男一劳永逸之心不死,好歹审美和分辨是非的能力提高了许多。
为了践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陈家男这几年倒是时刻不曾放松对自己的保养与呵护,甚至还攒钱给自己做了美体,洗掉了身上的一块难看的胎记,在颜色变浅的部分纹上了一个颇为风s_ao的纹身。
纹身是小张亲自做的,小张的纹身技术练得比做造型还久,足足三五年才出师,陈家男身上这幅是他的chù_nǚ座。因为纹身在左腰下边一点,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