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闻羽揉着眼睛走到符谌前面,看上去还没有睡饱的样子。
“睡得好吗?”符谌问道。
闻羽点了点头:“哥哥给的香我昨晚就点上了,今天一直睡到现在呢。”往日里他总是半夜就惊醒,从未像今日这般睡到日上三竿还意犹未尽。
符谌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好。”
闻羽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哥哥,我们去吃饭吧。”
他们正一路往饭厅走去,门口却突然喧闹起来。
“闻福!”有人在大声叫喊,“闻家那么大的产业,一个病秧子撑不住,你就叫一个外人回来?”看来是听到符谌回来的消息了。
那人叫喊的声音极大,饭厅离门口也不远,一行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闻羽不自觉地松开符谌的胳膊:“哥哥……”符谌回来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在闹。只是从前他不在意,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符谌听个正着。闻羽忍不住浮现出难过的情绪,为自己在哥哥面前展现出的无能。
符谌看向管家:“在门口喊话的是谁?”
管家心知瞒不住,也不想瞒。他道:“他们都是闻氏族人。老爷夫人去世后,他们欺负少爷无怙无恃,想要来分一杯羹。”
符谌看了看低着头的闻羽,又看了看管家,道:“把他们叫进来吧。叫到大厅里。”
管家只犹豫了一下,便开了门。
“好哇,闻福。你还敢见我们?”一个中年男子怒气冲冲走进来,“你做那曹阿瞒,拿着闻羽当挡箭牌要挟我们,自己霸占着昌明的家产不放。一个家奴,好大的胆子!”
老管家脸色不变,看来是听多了这种话,并不放在心上。
中年男子又往前走了几步,瞧见符谌这个生面孔,便知道他是那位养子。又瞧见他还穿着道袍,上前勾了勾他的衣领,不屑道:“出家人还理会俗务。道长,你心不诚啊。”
跟在那中年男子身后的人都笑了起来。
闻羽终于忍无可忍,发怒道:“二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的嗓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
闻二叔有些讶异地看了闻羽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反驳自己。前几次自己来找闻羽的时候,对方都对自己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有当自己说及老管家的时候,他才会反驳。但即使是反驳,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愠怒。
“小羽啊,”二叔换了语气,“二叔只是为你好啊。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些人,哪个不是图谋你财产,才对你好的?你若是看不清,误信了这些豺狼虎豹。百年之后,我都无颜面对你的爹娘啊。”
符谌没理会对方的惺惺作态,冷冷道:“到大厅里去。”说完他就转身往大厅里走。闻羽见他离开,连忙追上他的脚步。
到了大厅,符谌让闻羽在主位上坐下了,自己才在旁随便找了个位置。
闻二叔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听了一个小毛孩的话,乖乖地来了大厅。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先发制人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没什么要说的,不过是问诸位几句话罢了。敢问诸位,我养父养母可曾欠了几位钱财?”
这自然是没有的。闻氏一族,唯有闻羽的父母混了出头。剩下的不过是啃着祖宗的老本过日子罢了。若是欠钱,只有他们欠闻羽父母的份,没有闻羽父母欠他们的份。
“没……没有,”闻二叔梗着脖子,“那有如何?”
符谌冷冷道:“既然没有,那又为何找上闻家来?若是今日不问,我还以为我养父养母欠着诸位十万八千银呢。”
他话语之中的嘲讽太过明显,闻二叔站起身来,怒道:“族中规矩,闻羽未满二十,尚未及冠,昌明夫妇又走了,家产本就应由族中管理。如果不是闻福多次阻扰,今r,i你站不站在这里还说不准呢!”
“哦?”符谌还是那样一副冷冷的样子,“我倒不知闻家规矩。还请二叔解释一二。”
见自己掌握了话语权,闻二叔得意洋洋道:“我闻氏一族,为了扶持后辈,振兴家族,特意立下规矩。若是有族人早逝,孩子皆不满二十的,家产由族中人代理。”
“皆不满?”符谌抓住了这三个字,反问了一遍。
闻二叔不知这三个字有何问题,皱眉道:“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符谌笑笑,“既然如此,那各位可以回去了。”
“符谌!”闻二叔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方才你说孩子皆不满二十,才将家产代理。而我几年已经二十二,早已及了冠,岂不是不符合代理财产的要求。”
“你一个外姓,怎么有脸说自己是闻家人?”
“我是不是闻家人,当然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只是我当年进闻家,虽然未曾改名,也是到官府过了户的,全扬城的人都知道,又岂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闻二叔怒极反笑:“官府?如今改朝换代,到哪儿再给你寻个官府去?我看你是山中无日月罢了!”
符谌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官府说了不算,不知道族规说了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
“既然算,当年过了官府,我的名字也早就写进族谱里了。族规不可废,我还是闻家人。”
闻二叔刚想反驳,却突然想起符谌说的不错,当年确有其事。虽然从前没有外姓上族谱的规矩,但闻羽父母有钱,给族长送了几次礼,族长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