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从沈将军公开归附国师以来,先皇的老将们安稳了不少,所以没有确实的证据,还请国师不要轻易动他。”
郑阶撇撇嘴暗暗冷哼了一声,孟释青却是态度温和,点头道:“这是自然,近来政局不稳,刁民四起,有的地方还是不能太过了。”说着便起身,松泛了一下筋骨,又道,“你们两人先下去休息吧,老夫也该上朝议事了。” 两位谋士早就跟着站起身来,听了此言,便不再多说,行礼退下。
孟释青喝了两口茶,也步出东花厅。其时天已大亮,他在院中花树下立了片刻,命人前去召唤礼部尚书。
第六章
重熙十五年十月十二。为还太后生愿,上谕礼部,停灵后将驾临西泠山皇家金顶寺宿夜跪经,自国师起,三品以上大臣及五服内宗室延后一日随行。
十月十四,太后停灵,皇帝皇后由两千禁军护送,起驾出京,前往西泠山。
素白裹青的浩荡队伍,自京西定安门出,预计中途在菩吉镇驻跸一晚,次日中午抵达金顶寺。
在皇帝与皇后起程后的第二天凌晨,以孟释青车驾为首的第二拨队伍也离开了京城。
当然,那辆仪仗华美程度不下于天子的马车中,坐着的并不是孟释青本人。
此时此刻,当朝国师正稳坐在他的府邸中,好似一个垂钓的老翁般等着鱼上钩。
如他所料,重臣与亲贵们的车队出发后不久,距西泠山仅半日路程的盘山营首先出现了异动。由四名总兵率领的四千兵马偃旗息鼓,更换了军服,暗中向西泠山方向进发。
下午,除一千人留守外,另外三千盘山营兵也离开驻地,但令人不解的是,这队人马在西泠山与京城之间的一处岔路口停了下来,仿佛是在准备接应,又仿佛是在等待友军。
与此同时,靖山营、乌柳营、和浦营等八大营盘都有一到两千不等的队伍出动,而且行动的方向不确定,有的向西去西泠山,有的朝东去扶栩镇,有的到岔路口与第二队盘山营会合,有的竟是朝京城前进的,让孟释青一时竟无法判断这是个什么态势。
但令他心惊的是,这些队伍虽然零散,但加在一起人数竟已过万,只是不知为何东一块西一块的,没有整合在一起。
京都一万禁军,随皇帝去了两千,随群臣又去了两千,此时留在孟释青身边的只有六千干。原本以为对手既然千方百计要在京城之外动手,兵力一定不足一万,所以这六千人本来是准备螳螂捕蝉时当黄雀用的,没想到八大营盘都有异动,又低估了对方人数,此时再从檄宁军调人最快也要两天,所以这六千人是死活不敢放出京城去的。
不过尽管情况超出意料之外,对方还是不知道孟释青本人竟不在随行的车驾行列中,凭此一点他已可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仍然可以耐心地等,等所有心生叛意的人露出真面目。
然而两个时辰后,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探子来报,驻于松潭的泰矶营也出动了一千人马。
泰矶营的总督孟战青,是孟释青的亲弟弟,一向忠心不二,就算天下人都反了,他也是最后站在兄长身边的人。
所以在接到此项探报的那一瞬间,孟释青意识到自己已落人了对手的圈套中。
毫无章法被调动出来的八大营盘,不过是迷人眼目的烟雾,而在京城按兵不动准备钓鱼的自己,却早已失去最宝贵的先机。
孟释青立即派出四千禁军飞速赶往西泠山,同时下令孟战青亲率五千人马同时出动增援,京郊其他营盘的总督全数进京。
两天后,他得到一个令人咬牙切齿的消息。
护送皇帝皇后的两千禁军,刚到西泠山不久就遭到了四千盘山营兵的猛烈攻击,损伤大半,自然再也无力控制住阳洙。而西泠附近大县大镇有七个,人口众多,脱离了禁军控制的皇帝皇后去向不明,就如同水滴融人了大海。顿时杳无踪迹。
而奉命来到京城的八大营盘总督,都拿出了兵部调度行动的公文。
公文虽都是伪造的,但符印却几可乱真,而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命领,比如某某处出现盗匪,派一千人去征剿啦,某某处饥民闹事,派两千人去镇压啦,诸如此类,是各营盘经常接到的那些调令,总督看了公文,根本想不到会有假,便随意指派了总兵去执行,以致于到处都是异动,扰乱了孟释青的判断,以为对方兵力众多,从而不敢将身边的六千禁军派出。
而且这样一来,除了兼任盘山营总督的沈荣大将军已确认反叛以外,其余七个营盘总督中是不是还有真的反叛者也分不清了,只好一例降薪责罚。
专政数十年的当朝国师孟释青,面临了他从未遇到过的最严重的政治危机。
重熙十五年十月十八,朝廷明发诏谕,宜大将军沈荣于太后祭礼日兵乱,致使皇后被害,圣上受惊患疾,病卧后宫不能接见外臣,故而严令各州府追捕潜逃在外的沈荣及其同党数人。
伴随着这道明发的诏谕,还有一道由孟释青亲拟的密令也在最短的时间内下达到了他遍布各地的心腹手中。
在这道密令中,孟释青下令不计一切代价,搜拿一男一女两个年轻钦犯,并随附了两个人的图像及所有体貌特征。
虽然有一些人敏感地认出了这两个所谓钦犯的真实身份,但却没有任何人敢开口对此发表一个字的评论。
因此在各地如煮开锅般沸反盈天地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