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的人,息筱微微挑眉,倒也什么话都不说。
可倒新鲜了,这两个人不是从来都不对盘么,怎么这会儿竟能坐在一起?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是自己不明白的嘛……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明日就要出使,别说今日看到他们坐一块儿,就算看到他们两人滚躺在床上行那巫山云雨之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挑了个位置刚坐下,懒懒靠坐在椅子上的息沂初盯着他看了几下,突然开口笑道:“太子殿下容光满面,想必是最近好事不断。”
“叔父说笑了。”也不反驳,随手拿起一个玉镯在手上比划几下,息筱脸上流露出几分羞赧之意,“明日息筱便要出使,恐怕赶不及回来给叔父大婚道贺,干脆今日就一并将礼物给选了,还托得叔父送与我那未来的皇婶。”
两人言不由衷的话语让息箓听得郁闷,正待插嘴,却见到哥哥脸上竟露出甜蜜无比的神色,眼角眉梢都含着春情。
没来由的,一股郁气纠结在胸前,他猛地用力抓住哥哥的手,寒着一张脸道:“那个男人比叔父都好?比我也好?”
很多时候,很多事实都远比想象中更残酷,只是没有察觉。
等到经历过后却会忍不住回想,谎言或许不是正确的,但是比起被揭露出后所见到的丑陋,还是宁可自己是被骗的人。
息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很受男人喜欢的类型。虽然他会逢迎对方,但只在自己所能接受的范围内,或者说身体与自尊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在跟叔父越来越奇怪的相处中,他的自尊已经快比消磨殆尽,所以他决定斩断这段关系。或许叔父是先他一步察觉到了这种念头,还没等到他开口,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断了。
至于息箓,息筱还没听说过他对男色有过什么涉猎。从小的时候开始,这个仅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就被他当作私人的物品来看待。他会护着息箓,不管什么时候都跟息箓在一起,无论什么都愿意跟他分享,就像是别的皇兄在宫中豢养着的雀鸟——只不过他养的是人,不是鸟。
所以这个弟弟对他的依赖,他会非常高兴;当这个孩子犯了错,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的时候,息筱也不会生气……那是他对弟弟的教养还不够,不过也无所谓,只要那孩子继续粘着自己就够了。
然而息筱却没有想到,如果有一天突然发现,那个瘦小柔弱的孩子长大了,甚至能一只手就制止住他的行动,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比叔父好上数十倍,比你好过上百倍。”用力抽一下手,却没能挣脱息箓加之在身上的禁锢,息筱微微皱起眉,神色陡然大变。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不会对这种小事生气。可今日的情绪,不管怎么压抑都没法止住;又或者,他根本不想克制自己。反正他跟现在屋中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曾经跟他肌肤相亲的人不是叔父,所以他们也算不得luàn_lún,背德的快感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啊啊,真是可惜的很。
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慢慢翻滚煎熬,脑子里不停地响起什么奇妙的声音,让他头有些痛。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被用力地捶打着,以身为人的经验应该觉得身体很痛,但脑海中就是拒绝发出痛苦的讯号,让他就连想抱怨的借口都找不到。
“你跟他上床了?”眯着眼睛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兄长,息箓脸色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上他?还是他上你?”
看来兄长大人还远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犯规。真是个罪孽的男人呀,不停地诱惑别人,却还偏偏摆出自己最无辜的表情。用可怜的人生经历来诠释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想用受害者的身份淹没掉那份罪恶感。
“我上了他又怎么样?他上了我又如何?还是说,你也想尝尝味道?”伸手摸摸息箓那张跟父皇极为相似的脸,息筱冷声讥笑,“真是抱歉得很,你已经来晚了,下次记得早点排队。”比粗俗,他可不会输给这个没有被市井污染过的皇子殿下。
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理会坐在旁边的叔父一脸看戏的模样,息筱眼中显出憎恨之色。这两个人,光是从容貌上就能看出有血缘关系,纵使轮廓长得不是很相似,但他们五官却是让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这种话从这么娇嫩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幻想破灭了呢!哥哥还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母子都一个样。”用手捏住息筱的下巴,息箓却没有像往日般沉稳,看到兄长陡然瞪大的双眼,他脸上虽是带笑,可话中的讥嘲之意却更加明显,“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心中的这个愤恨无处宣泄,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的手腕给活生生给折断。
无法原谅这个人,绝对不原谅欺瞒他的兄长。虽然一直知道息筱对自己的兄长之情总是欠缺了点什么,但息箓并不在意。因为皇宫里本就没有纯粹的感情,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够。然而却是直到昨天夜里,被父皇召唤到御书房内一番密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他尊了近十六年的兄长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皇后娘娘在嫁进皇宫之前,已经跟别的男人有染,不过是带着别人的种入宫。深爱那个女子的父皇不忍将她杀掉,只得含恨忍下屈辱,为堵悠悠众口还特地将孽种封为太子,从此皇后与嫡长子的地位昭然,那些怀疑皇后大婚后七个月变诞下麟儿的朝臣也从此住了口。
但不管怎么疼惜心爱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