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普通百姓,黑鳞鲛被放进来就惨了,所以才要赶紧关城门。”
“那来不及进城的怎么办?”元宝突然问了一句。
“那就是他们命不好了,等着看驻军能不能赶得及把叛军杀回去吧。”八喜耸肩:“不然就倒霉了呗。”
“刚才城门没有等人?”吉祥愣了。
“怎么等?”八喜反问,“要赶在黑鳞鲛进城之前关门才是头等大事!总不能为了等那一小拨人赔上大家性命吧?本来这种时候就不应该出城去。”
吉祥不说话了,刚才那股奇怪的嘈杂哭叫的印象突然有了实感,他想起刚才被孩子们围住的妇人,带着这么多小鱼,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进城。
“你们一定是从大地方过来的。”八喜观察了一下吉祥的表情。“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没事,驻军就在城外呢,我敢打赌他们连城门都靠近不了……没来得及进来的就地躲躲,完事了再回来,不一定会出事。”八喜勉为其难地安慰道,生怕吉祥太过悲天悯人或者被吓哭了,心想没见过世面的少爷就是麻烦。
吉祥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带我们去那里?”
八喜松了口气:“不是想去军营么?现在不能去,先带你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你想找的人呢。”
“?”
八喜卖了个关子,领着他们七弯八拐。
有些地方实在很窄,小海星变回了原型坐到吉祥肩膀上,看八喜熟络地跟一路上遇到的人打招呼。
越往城里走就越能感受到平和,仿佛刚才城门那边的拥挤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窄窄的路边摆着各种菜摊子,长长的海带被挂在高处荡来荡去,低矮的建筑比不得王城的整齐大气,但是却别有一番趣味——不时有几个很小的孩子赤脚追着一只海蜘蛛跑过,尖叫声大得让人耳朵发疼。
吉祥看了一会,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但是也多少能理解刚才八喜说的“不能放黑鳞鲛进来”的意思了。
“阿颂姐,今天生意什么样?”八喜大声招呼。
一个年轻的姑娘挽着个篮子站在石阶上,笑吟吟地回到:“留了两朵给你戴呢。”
“你还是留给武哥吧,他戴上才能正好凑一对——”八喜大声说。
顿时街道两边起哄声不断,头上戴着一朵黄色星海葵的阿颂姐红了脸作势要过来打八喜耳光,八喜拉着吉祥飞快跑了,丢下一句话:“东城门被撞了,大家小心着别出去了!”
八喜跑得飞快,吉祥被拽得只顾大口呼气,被他一路拉上了一座长长石阶上的破庙。
八喜带他绕到庙的后面,叫吉祥去看:“小心别踩下去了,这边可没有阶梯。”
吉祥探头去看,吃了一惊——这里恐怕是南安地势最高的地方,又靠近城门,从这边看去居然能看到城外的情况。
“这是我大哥发现的,除了我们兄弟你还是第一个知道这地儿的,怎么样?要不多给点小费?”八喜口沫横飞:“虎贲军果然过去了,霍霍,打死他们!”
吉祥充耳不闻,瞪着眼睛仔细搜寻,无奈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
“那些杂鱼,一下子就……那是什么?”八喜的声音变了调。
在远处突然腾起了一大片黑影,周围黑水翻涌,正在城外混战的驻军也发现了。
那片黑影慢慢向正在混战的城郊靠近,带起的黑水中源源不绝地涌出身穿黑甲的恶鲛。
吉祥张大了嘴巴。
八喜扶住身边一颗硬化的海葵,软了脚:“这这这不是之前的偷袭……?怎么这么多黑鳞鲛?将军呢?”
那仿佛从海沟深处爬出的黑色鬼怪带着诡异的黑水靠近,吉祥看见一股身穿银甲的驻军在一抹红影的代领在突围,冲向黑影,然后——被掀翻了。
黑影侧身一扫,巨大的水流冲过,不止驻军,连恶鲛都被冲得翻了过去,甚至连半依着巨岩建造的南安城都感觉到了脚下在震动。
一声低沉龙吟从战场之外的驻地传出,有力穿透层层海水,震向黑影。
霎那间战场和南安城都安静了。
八喜一屁股坐在地上。
吉祥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掏出呼噜。“找到敖光了。”
八喜八只手一起抖个不停:“你你你你……?!敖……?”
“八喜今天谢谢你。”吉祥认真地说。“不过我不用去军营了,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你可以回家去了。”
那个巨大黑影被龙吟一慑,果真停了下来,却没有立刻遁走。
吉祥回头去看,突然觉得脑门一跳一跳地疼,同时一阵清越琴声顺着荡漾的海波涌了过来,元宝顿时一僵。
八喜已然晕了过去。
一道青色闪电带着金光破开水浪刺向黑影。
琴声骤然一凝,突然化作尖利声啸与金光迎面撞上!
巨大黑影终于踉跄着轰然倒下,吐出一大股黑泥水,身下出现一条巨大裂缝,黑影跌了进去。
金光也顿时被弹开。
与此同时,南安城的小破庙上方也冲出了一只巨大葫芦,从由驻军反控住局势的战场飞快地掠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即使敖光再怎么英明,从古进来每个社会都不太可能达到“均富”的水平,南安就是一个和龙宫,王城截然不同的地方——说是城,其实也就是有个城的壳子而已,里面的生活水平顶多是个镇,因为周边不稳,也比较乱。
因此那里的人和吉祥以往接触的敖白火离他们都不一样,他们身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