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常工带来的官兵都举着兵器,面露惧色,警惕的看着周围,不敢再有何动作,怕下一个断手的会是自己。
他们怕,高常工可不怕。高常工有两千士兵壮胆,肆无忌惮,他抽出腰间佩刀,大喊道:“是谁躲在暗处?速速出来,不然别怪本官不客气。”
“高大人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啊?”张月鹿从人群中走出来。
云姑姑见着张月鹿接话,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她记得这人是平安公主身边的随从,难道刚才真是他出的手?
高常工一把推开身前的官兵,上下打量张月鹿,横眉厉声道,“刚才是你出手断了我副将的手掌?”
张月鹿老实的摇摇头,“不是。”还真不是他。
张月鹿眉宇间的戏谑,惹得高常工怒火直冒,“既然不是……那就杀了!”离张月鹿最近的一个官兵,得了命令,举刀便砍。
刀还未落下,一抹戾芒如流星划过,转瞬间,一颗弹丸大小的石子嵌如官兵的额头,‘扑哧’一声水泡破裂轻响之后,猩红的血顺着鼻梁流下,染红了他整张脸庞。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官兵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张月鹿耸耸肩,摊着双手无辜的道:“看吧,真不是我。”
“谁!是谁?给老子出来,滚出来!”高常工抓狂怒吼。
“一个小小中书舍人也敢在雷霆王府撒野!”冷清的声音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威严戾气。
高常工寻声望去,只见大厅内,众人身后隐坐着位黑裙女子。女子淡然而坐,身上来不及脱的黑色鎏金披风垂地,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尊金佛,神情有些深不可测。
“你、你就是平安公主?!”高常工结舌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那日百官宴,他自然有幸见过平安公主,不过那日她带着面纱,与众百官一样,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清澈逞亮的眸子,以及时不时传来的两声虚弱的咳嗽声。
今日却不一样!
大大的不一样!
那份尊贵泰然,那份深沉优雅,那份淡雅冷清,只怕是素有‘女子楷模’之称的蔡雪慧都比不上。沉然的眼眸中淡然冷清的背后赫然是凛厉冰锐,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令人联想起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苍狼,充满危险性。
高常工虽然觉得平安公主不像传言般那么简单,可也并未将她与电光火石间就能伤人性命取人首级的案宗高手联系起来。他阴沉的环视了王府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虚空某一处,“侠士,高某敬您是个高手,不与您为敌。我劝你速速离去,雷霆王府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他还以为是路过的武林人士在此为雷霆王府的人打抱不平呢。
张月鹿双手抱臂,懒懒的靠柱而坐,嘴角泛起冷笑,“这位‘侠士’,估计你是请不走的。”她爹妈都在这儿呢,怎会走。
高常工脸色骤然怒沉,浑身戾气高涨,“好好好!不走就都留在这儿吧。双拳难敌四手,本官就不信两千官兵还收拾不了一个莽夫!”
“杀!给本官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景阳和呈袭脸色猛变,还以为能拖延些时日,等宫里的事尘埃落地,自然会有官兵来营救他们。可没想到……呈袭转身就去护他的女儿,他死了不要紧,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可墨儿还小,十年如一日的在庙里清修,都未曾享受过这人世间的奢华与美好。呈袭咬牙,无论如何都要让墨儿活下去。
“墨儿,走,快跟父王走——”呈袭拉着以墨就欲往后门而去。
以墨却定定的站着,纹丝不动,拍了拍呈袭的手,安抚道,“父王,有女儿在,你别慌。”视线一转,冷锐的目光落在高常工身上,带着逼人的凛然杀气,“今日谁死谁生都还不一定呢!”
音落,只见几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乍现。好似水中游鱼在打斗的人群中来去无踪,而手中兵刃如死神手中的镰刀,每过之处,必是伤亡无数!
官兵在那些人手里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不一会儿的时间,竟死伤过半。满地的尸体,汇聚成河的血腥,不仅吓得高常工腿软,就是呈袭景阳等人也面色发白,玉蝶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以墨依旧泰然若之的喝着茶,视满地的死尸如无物。她这份淡然冷情在高常工眼里无疑与魔鬼无异,高常工看着院里越倒越多的尸体,心中骇然,惊恐的尖叫着,“开门,开门!来人啊——来人啊——”高常工后悔了,后悔他为什么要托大的自认为五百官兵对付一屋子的老弱妇幼绰绰有余而将其他人留在了府外。
高常工的声音淹没在了刀剑相击的激越声中,淹没在了官兵死前惊恐不安的叫喊声中。
他磕磕绊绊的越过满身是血的尸体,仓惶而逃,当逃到王府大门时,当双手触到门闩时,他恍惚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带着生的希望——只要越过这道门,外面就是他的两千官兵!
“高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呢?”戏谑带笑的噪音在他身后响起。
张月鹿和鬼金羊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后。
鬼金羊将高常工拧到以墨面前,呈袭可高兴了,简直是喜疯了。
走到高常工面前,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先给他了两拳,然后又踹了几脚,得意的笑道:“哈!个狗东西,刚才关门不是关得很得意嘛~活该!”
高常工关门就是为了防止王府的人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