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而且，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对？”

“我会带他去看病，帮他把身体调理好，以后我可以带哲也出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放弃吧，把他交给我们吧。你的生活应该是甜美平静的日常，不需要这么轰轰烈烈而又悲凉的经历。而且，你也不舍得其他人因为被你告发而被迫东躲西藏，甚至被关进监狱对吧。”

“忘掉这一切，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他还是你记忆里那个打篮球的男生，一切都不会再变。”

“……那就拜托赤司君了。”

女孩的眼神空洞，内心似乎正在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桃井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按住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小心！”赤司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快要倒下去的桃井。

女孩的脸上是一种奇异的表情，几乎像是行尸走肉般靠着本能在往前走。赤司满意的看着似乎已经完全死心的桃井，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也许是因为蹲的太久，桃井走了几步就停下来，虚弱的摆摆手：“我头很晕，请让我站一会儿。”

赤司放开她，桃井冲他扬起一个笑脸，踉踉跄跄的走到栏杆边靠着站住。

心好痛，好像被挖掉了一块一样……

桃井低着头，瘦弱的肩膀颤抖着，地上被砸出深浅不一的水渍。

33.

其实我不讨厌桃井五月啊，把她弄哭这么多次，有点愧疚呢。虽然总是缠着哲也这点很让人火大，但是毕竟她也是真心喜欢哲也的，姑且原谅她好了。这样没有竞争力的女人，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所以不用在意。

这么说来，不知道哲也听了这段录音以后，会露出怎样可爱的表情呢——这么想着的赤司，摸了摸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以前还会看看书，但是最近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一看见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经常感到很疲倦，但有时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闭上眼睛以后眼前总是出现斑驳的幻像，线条和圆点纠结成一副抽象派的油画。眼睛被刺得酸痛，好像再睁开就会瞎掉一样。

时间漫长而无聊，比起应付他们，黑子更喜欢自己蜷缩在窗台上睡觉。难得安静的时光总被打扰，就好像睡得正好的时候从梦中被拉醒一般令人郁悴。可是他习惯了什么也不说，即使拖着疲惫的身体，依然会揉着眼睛挣扎着看向来人。睡觉的时候如果有人回来，他立刻就能从浅浅的睡梦中醒来，并不是天生睡眠就那么浅，青春期的少年，哪个不是沾了枕头就着，只是有过太多次被叫醒的不堪回忆，所以渐渐的，连睡觉这样尚且可以逃避现实的乐趣也慢慢被剥夺了。

黑子哲也的青春，本来应该像他自己想的那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没有大起大落路上风景却也还好。其实他的内心有着不同于外表的固执，选择好了道路就会坚持走下去。很可惜，命运的绳索被生生切断，然后被无数双手狠狠拉进黑暗里。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哲也的身体好像慢慢变差了——走在路上的赤司这样想着。

不是突然间的损坏，而是从骨髓里慢慢生长的腐烂。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黑子哲也一度虚弱到无法行走，一天里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别说承受做爱了，连抱在怀里都感觉好像会飘走。大家都很着急，医生也被自己骂了无数次，那段时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像照顾公主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黑子。

终于，被捏着鼻子灌下很多药也打了好几针以后，黑子的身体稍微有点恢复的迹象，可是最近，好像又变得糟糕了起来。

回想起有一天放学回来看到的场景，推开门以后被坐在窗台上的黑子吓了一跳。

他就那样不出声的坐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不像是在发呆的人，而更像是被抽去了意识的人偶。即使他背后就是十月份下午暖暖的阳光，依然能看到名为死亡的黑色蔓藤慢慢爬上他的手和脚。那天开始，赤司终于正视了自己渴望独占黑子的心。

他们的爱太重，黑子根本承受不起，只能被慢慢的压垮。与其这样，还是让自己带走他吧。

唷，到了呢。

脚步停止，赤司抬起头，眼神温柔的看着二楼唯一的那个窗口。

34.

已经是吃晚饭的点了，夕阳还挂在远处的半山腰，暖暖的余晖像淡橙色的颜料被均匀的涂抹在大地上，人的影子斜斜的被拉得很长。视线最右的地方有一片低矮的平房，古旧的红砖黑瓦，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居住，曾经冒着腾腾热气的烟囱成了小鸟的窝。赤司闭起眼，让疲惫的双眼休息一会。站在这里，能感觉到睫毛被阳光照着，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温暖的情愫。

脑海里闪过的是很久以前篮球部训练完一起回家的画面，青峰永远一手抱着脱下来的外套一手搭着黑子的肩膀，黄濑总是一口一个“小黑子”“小黑子”的叫着，千方百计想插入他们中间，桃井多半是在黑子左边，不停找话题，而绿间则一定是沉默不语，同时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前面闹腾腾的一群人，好像只有自己和紫原最正常，两个人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