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他知道在这些老行家面前,他的经验还不够老道,所以最好就是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不过看了半天,发现他们的态度都很保守,只是在蓝若斐原来的诊治结果基础上找办法。
每听到一句话,明大少的心就往下沉几分,这么说来,情况不容乐观了?!
她压根儿就不敢去想象那个可怕的画面,即便现在儿子被她牢牢抱在怀里,也还是后怕不已,身体抖得厉害。
不知怎么的,此刻看到的画面,让秦蓉方一时就失了神,如此和谐而美好,让人不忍去打扰。这是个奇妙的存在,即使蓝若斐安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可是秦蓉方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会跟着明可帆所念到的情节而有了相应的微妙变化,那原本就白希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是显出几分病态。
“宝贝儿,是不是觉得脸上很冰凉?没办法,据说用冷水洗脸对皮肤比较有好处,有助于保持皮肤的弹性和紧致,我懂的多吧?你要是不喜欢,就起来跟我吵架呗!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好无聊哦,原来没有人跟我斗嘴的时候是这么空虚寂寞的。唉!”
尽管心情无比沉重,他还是礼貌地对医生点了点头,“谢谢!”看来他很有必要跟白宇通个电话了,留在香港这边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只有让老头儿动用关系,弄辆飞机来把他们接回去。
没想到以往强势的老太太居然还客套起来了,不但没有大肆宣扬地通知所有人,她大驾光临,反而还有闲情逸致待在边上看着他们俩你侬我侬。
轻而易举的,他就联想到蓝若斐衣服上被染到的血迹,流了这么多血,想来伤情应该不轻,现在只求她不要伤到身体的主要部位。
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叫了救护车,因为不知道蓝若斐伤到哪里,伤得重不重,所以明可帆也不敢随便移动她。
她是对蓝若斐有成见,甚至都在巴望着儿子能尽快跟她离婚。但是在这个时候,如果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那她还是个人吗?
既害怕蓝若斐的病情会比想象中的严重,又一边不住地在祈祷,希望老天能稍微眷顾她一些,不要让她经历太多的痛苦。尽管陷入昏迷之中,蓝若斐意识很模糊,但还是被疼痛折磨得不时地发出申银,那双秀眉轻蹙在一起。
说句要忌讳的话,此刻既然情况已经这样,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相信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真是个傻丫头,看个小说都能哭得稀里哗啦的,她算是让明大少长见识了。也是头一回,明大少发现自己连个小说人物的醋都要吃,即便不是真实存在的,那也是他恨不得除去的。
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此时若是哪方神灵可以保佑蓝若斐平安无事,他愿意从此都做个最虔诚的信徒,就是每天要他吃斋念佛都没关系。
做母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儿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这还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就算她有一千一万个不喜欢蓝若斐,就冲着能让她儿子开心这一点,秦蓉方还是对她心存感激的。
抬起双手护着头,明可帆怪叫道“哎呀,有人要谋杀亲儿子了!妈,打哪儿都行,就是别打脸!我还靠这张脸去迷倒万千少女呢!斐儿要是不醒过来,我就找那些个替补队员去,你儿子要是毁容了,头一个哭的就是你。”
当看到明可帆脸上那一抹歼计得逞的笑容后,秦蓉方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情流露,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臭小子,对自己人说话都要下套,难怪你爸说你顽劣不堪!”
“我哪是顽劣啊?你怎么不说说你老公?他难得回家一趟,总喜欢把部队里的做派带回家来,都恨不得让我们罚站一整天才舒服。”想起小时候父亲的严苛,明大少至今都觉得头痛不已,老头儿某种程度上是个老顽固。
为什么只是他接个电话的短短两分钟时间里,就会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呢?
就在危险发生的那一刻,蓝若斐推了孩子一把,将他推回人行道的方向,自己则闪躲不及,被车撞上了。
况且在自个儿的地头上,有什么需要都能随便找到一堆人帮忙,权衡一番之后,明可帆还是如实将实情的经过告知明楚翰。老爷子二话不说,问清楚儿媳妇儿的病情后,立马就安排人开飞机过来接了。
“她就是醒不过来,也还是我明可帆这辈子的媳妇儿,唯一的。”满是宠溺地抬起手替蓝若斐将刘海拨开,明大少淡笑着的脸庞,在阳光底下看起来格外的圣洁。
看了看她怀里那还在小声抽泣的孩子,明可帆心下不忍,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就在此时,那小男孩儿居然开口说了句“谢谢叔叔阿姨!”怯怯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刚才是被吓坏了。
当然,这份心意她也不打算特地告诉儿子,免得有邀功的嫌疑。
只要把手头的活儿处理完,明大少总是会过来替她按摩手脚,并且同她说说话。每回看到她的手背因为要输液而被枕头扎出密密麻麻的针口,而且还肿了起来,明可帆的心里也很难受。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开心,医者父母心,但凡有医德的医务工作者都希望看到病人能够尽快康复,所以一切方法都会去尝试。
当几个肩膀上又是星又是杠杠的老头儿翻看完蓝若斐的病历,又和香港方面的医生通过电话后,表情都很凝重。面面相觑,那样子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