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荨没让他们起来,只是淡然道:“朕说了,朕什么都知道。明人不说暗话,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朕宽恕你们无罪,现在我们重新建立这君臣关系吧,一切重新开始。你们不用担心谁用以前的事攻讦你们,你们只需要好好做好臣子的本分,陪着朕开创盛世即可。”
“朕要的不是这天下安定,而是四海升平。所以这日子还长得很。”刘荨道,“众位请起吧。回去给朕写折子,说说自己对益州的看法,以及你们想要做什么事。如果实在是觉得体力不济,也可推荐家中晚辈来益州做官。学宫已经建好,不日就要开张,到时候去学宫坐坐,和众多学者谈学论道,也是不错。朕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必想着致仕,朕可不允许。”
刘荨见这群人的神色轻松许多,心里叹息。
从于泽的y-in影中走不出来的,何止自己?
这时候,有仆从小声道:“陛下,州牧询问,是否要带些酒水来。”
刘荨立刻j-i,ng神一振,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许多:“唉?子杰下班了?要过来了吗?酒水就不用了,让他快点过来就成……哦,让他把公宇元士他们带上,和朕在京城的班底熟悉熟悉,以后大家共事时也融洽一点。朕给他写个名单。”
仆从道:“这事小的就能做。陛下把名单给小的即可。”
刘荨道:“对哦,那你让子杰赶快过来,不然朕就不给他留羊腿了,他就去啃羊屁股吧。”
仆从忍着笑离开。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皇帝陛下和司州牧感情是真的好呢。
刘荨站起来道:“好了,事情已经说开了,你们各自转转吧,不用再围着朕了,朕去门口等子杰。”
于是刘荨拍拍屁股,留下一干臣子,自己溜了。
那群大臣继续面面相觑。
半晌,王祈才对褚亮哭笑不得道:“陛下还真是……出于老夫意料的……活泼?”
褚亮道:“陛下来益州之后,心态轻松了,自然活泼不少。陛下不过舞象之年,活泼是正常的。”
其余大臣纷纷小声讨论。他们说的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怕人听见。
“陛下和州牧关系真是亲近。”
“少年意气,少年志向,令人向往。”
“本以为会被陛下责备,没想到……唉,陛下……”
嗯,本来以为会被骂,结果被皇帝陛下逮着一顿好夸。他们被皇帝陛下夸得老脸通红,连皇帝陛下不满豪族和扬言要当暴君这种事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陛下果然如太史公之言,十分宽厚仁慈。”王祈捋着胡须道,“那学宫……老夫只略微听过,不知将是何种盛景?”
“听闻那里纸张已经可以随意使用?”
“我还听说,有个叫什么印刷术的东西,可以一日印出十几本书籍,那岂不是珍本孤本可以人手一本了?”
“陛下似乎已经将宫中藏书运来成都,并言宫中藏书都会印刷复制,在学宫中供人翻阅。”
“藏书的地方可不是学宫,而是一个叫图书馆的地方。陛下似乎还要兴建更多的图书馆,供贫贱学子借阅。”
“不愧是陛下,心系教化民众之心。”
……
听着大臣们窃窃私语,王祈心中忐忑少了许多。
陛下没有怪罪他们,还准备让他们容纳进益州这皇帝陛下亲建的班底。他们的日子,应该会挺好过吧?
褚亮则开始在走神……不对,在构思。
作为史官,他当然有很强的历史大事件的敏锐性。今日这件事,简直值得在史书中大书特书,怎么吹都不为过。
他已经在想,要用多么华丽的辞藻,来描述皇帝陛下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对话。
嗯,当某一日刘荨翻越到褚亮所写这一段文字是,心里被震惊刷了屏。
朕不是朕没有,这么有文采的话才不是从朕口中说出来的!好吧,虽然意思大概是这个意思,但话绝对不是这些话,至少朕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文绉绉的,更别说居然还押韵了!
真可怕。
刘荨合上了书,摸着自己的小心肝。
不知道等千百年后,现代人在看关于自己的帝王本纪时,会不会因为“自己说的话”太有文采,说自己还是个文学家。
刘荨陷入yy的沉思之中。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了,现在刘荨欢快的跑到庄子大门口等司俊。
当司俊在马背上看着对着他挥舞着小手绢,就像是某从业者一样的刘荨时,马鞭忍不住抽重了一下,马蹬蹬蹬跑了起来,差点直接冲了进去。
还好司俊的骑术够好。
司俊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把缰绳递给旁边的仆从,然后一个脑崩弹刘荨额头上:“注意形象,你那群从京城来的大臣呢?”
刘荨摸摸脑门,道:“都说注意形象了,你还弹我脑袋。他们都在啃玉米,我吃太多,先出来消食。”
司俊:“……”
所以刘荨就把那群大臣扔一边去了。
司俊头疼:“你对他们说什么了?效果如何?”
刘荨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
司俊:“???”
刘荨摸了摸脑袋,尴尬道:“你知道,我一紧张就嘴上不把门。我好像说了理解他们为了这天下没把皇帝的性命放心上这种话,把他们都吓得跪下了。”
司俊深呼吸一下,道:“还有呢?”
刘荨道:“然后我就立刻补救,狠狠的夸了他们一顿。我想他们被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