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陈列冲他抬下巴,眉眼嚣张跋扈,“我让你评价一下我的长相,能打多少分?”
唐远说,“八十。”
陈列侧低头看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常建说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唐远摇头叹息,“傻孩子,那是骗你的。”
陈列,“……”
“八十分可以了。”唐远轻笑,“我眼光高,你知道的。”
这是真话,他爸颜值太高,又有成功人士的魅力跟手腕,他从小看到大,眼光就上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上学时期没跟哪个男同学谈恋爱,能把初恋留给裴闻靳的原因。
陈列没有一点得到安慰的样子,反而更郁闷了,他把剩下的绿茶喝完,低头捏着空杯子,“小朝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唐远斜他一眼,觉得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都像个怨妇,“你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陈列爆粗口,“我他妈又不是傻逼!”
唐远心说,兄弟,没准你还真是。
九点了,裴闻靳打来电话,问唐远那边结束没。
唐远说还没,要过会儿回去,他挂了电话,快把空杯子捏烂的发小,“你怕什么?”
“我怕的东西多了。”陈列皱皱鼻子,“我们几个虽然是一块长大的,但是小朝跟你最亲,其次是张舒然,最后才是我,小时候过家家,你永远都是他的小新娘,张舒然是他哥,我是他的仆人。”
唐远翻白眼,“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计较?”
“我计较啊,我不能计较吗?”陈列火大,咬牙切齿,“要不是我对付不了他,早就把他收拾一顿了。”
唐远眼神怪异,“你对付不了他?你认真想想,是对付不了,还是就没想过对付?”
陈列底气十足,“那肯定是对付不了,以前我又不……不那什么。”
唐远想找根木奉子敲他的榆木脑袋,“小朝不会打架,你比他高大半个头,能对付不了?”
陈列一拍大腿,“对啊!”
“他除了脑子比我聪明,会算计,会玩y-in的,身板却比我弱多了,劲儿没我大,打不过我,跑也跑不过,我能对付不了?我一只手都能搞定,那我怎么……”
话声戛然而止,又进了迷雾里面。
唐远自顾自的说,“我们几个里面,就你脾气最火爆,一言不合就要翻天,你跟我,跟张舒然都动过手,唯独没动过小朝,上学那会儿,一到干架的时候,你就站他前面。”
陈列呆了呆,“有吗?”
唐远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陈列不记得了,他向来粗神经。
“这些年你跟小朝经常斗嘴,不知道多少次被他嘲了,刺激了,撒开了手脚说要抽他。”唐远说,“结果呢?你有哪次真的动真格?”
陈列的脸色变幻不停,“这么说,我……其实我……诶……”
他对唐远摆摆手,完了就两手抱头,“你别说话,我捋一捋,让我捋一捋。”
唐远拿走陈列的空杯子,跟自己的一起扔到垃圾桶里,回来时听到他说,“我还是怕,当年他都跟我绝交了,也就这两年开始恢复联系,每次都是我主动找他,但他回应的次数极少,都不怎么搭理我,要是再闹一次,那真的就完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鸟我了。”
预料之中的答案,唐远坐了下来,小朝跟阿列几乎是两个极端,越在乎,就越装的不在乎,他很会藏东西,打小就那样。
其实他有点像裴闻靳,做事喜欢策划,十拿九稳才行动,不会意气用事。
唐远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口香糖,拔一片给陈列,“那你就捂严实了,别让他知道。”
陈列的嘴巴动了动。
“怎么?又不甘心?”唐远嚼着口香糖,试图把嘴里剩下的那点酒味遮盖掉,“有硬币吗?”
陈列不明所以。
唐远说,“猜人头和字,我抛你猜,就猜一次,猜对了,你跟他坦白,猜错了,我跟你一起死守秘密,行不行?”
“行!”陈列话锋一转,“诶,不行,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唐远看他窝囊成这样,气的踢了他一脚,“二选一呢大哥,五五分。”
陈列把口香糖丢嘴里,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暴躁的低骂一声,“我考虑几天,考虑好了找你。”
越是在乎,就越慎重。
唐远不禁感慨万分,世事难料,这四个字不论什么时候拎出来,都合情合理。
兄弟俩坐了会儿,喂了一批又一批蚊子。
唐远两只胳膊上起了七八个大包,他生的白,大包看着很扎眼,回家肯定要挨批。
“走了走了,妈的,死蚊子多的要死。”陈列抓了抓脖子,“小远,你怎么回去,那谁来接?”
唐远说,“没让,我找代驾。”
他拉拉陈列,“你坐我的车回去。”
陈列将高大健壮的身子拉直,大咧咧的踢踢腿,“压根不顺道,我打的很方便,走了啊,回头给你打电话。”
唐远喊住他,“需不需要我找小朝?”
陈列顶着张便秘脸说不需要。
那就是需要,口是心非不是女孩子的专利,人高马大的男人也喜欢用,唐远找好代驾,晃悠悠的往停车的地方走,拨通了宋朝的号码,“小朝,你到家没?”
宋朝刚洗完澡,毛巾搭在头上,他的脸依旧苍白到近似透明,下巴消瘦,“到了。”
唐远突兀的说,“我记得你的听力很好。”
宋朝没戴眼镜,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