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
众臣回想起大皇子的帐篷内的猎物,确实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字来形容。那些大腹便便的母鹿,或者才出生不久的箭猪、羚羊,全都挤堆在一起,大睁的兽眼里,似乎还留有临死前的恐惧。
真让人不忍直视,更不愿看着那好比山堆一样的尸体。
「父皇,九弟这是强词夺理!明明是他没这个本事,还嫌我射猎得多!」大皇子转而向皇帝说道,请求公断。
没想到皇帝只是拧起他的眉,沉吟片刻后道,「午后进行射箭比试,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父皇!」见父皇对煌夜的所作所为不予置评,继续进行皇子们的比试,大皇子非常不甘
心。
「遵旨。」煌夜躬身道。
皇帝看了眼两个儿子,便转身走出帐篷,大臣们也都一一退下,这装满帐篷的比试,到底是谁赢了,一时间竟没有定论。
午后的比试,原本是一场集合王公大臣,举行摔跤、射箭、套马等的喜庆活动,但因为上午的结果悬而未定,这几场技艺游戏,就变得火药味浓重起来。
可是不论怎样,煌夜的武艺更胜一筹,射箭百步穿杨、骑马金鸡独立,技艺高超,大皇子又无法明目张胆地作弊,因此煌夜拿到了第一名。
到了夜晚,河谷上摆起绚丽多彩的龙灯阵,一百名宫伎在龙灯中间甩着桃红水袖,快速旋转着,跳出一曲美妙绝伦的百花舞。
淳于炆高高在上,欣赏着这场令人目眩的盛宴,心思却全不在里面。
「皇上,您尝一口罢。」一旁,年轻貌美的云妃把一枚鲜果肉,塞入皇帝的口内,「这西域的果子真的好甜。」
云妃,原是一名宫廷舞伎,因身材妖娆、舞姿卓绝,又善于逢迎,深得炆帝的宠爱。一日得沐圣恩之后,便有了身孕,诞下一位公主。
淳于炆便册封她为妃,命其长伴左右,这也是除皇后之外,炆帝最喜爱的女人。
「嗯。」只有云妃娇媚的笑容,才能让淳于炆舒展了眉头,轻捏住她的手,两人正你侬我侬时,赵国维到了。
「你先退下。」淳于炆正色道,云妃便识趣地告退了。
「皇上,您考虑得怎么样?」赵国维开门见山,急切地说道,「明日总得公布第一名是谁?」
「朕心里有数,可是……」淳于炆应道,「只怕是个错误的选择。」
「何出此言?」
淳于炆沉吟了半晌,道出心声,「夜儿之母萍妃,乃青鹿国之末代公主,倘若她借机复兴青鹿,岂不是大燕之祸害?」
「如此听来,皇上是觉得九殿下煌夜,应当被立为太子?」赵国维听到这话,不但不觉得头疼,反而很高兴,按捺不住地又问了一遍。
「正是。」淳于炆面对这个心腹大将军,也不再隐瞒,从头到尾说明了缘由。
原来,淳于炆出题的时候,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并未注明皇子们的帐篷,必须是用猎物装满的。
至于该用什么来填满,淳于炆自个儿也不清楚,只是很期待皇子们的表现,可惜的是,只有煌夜看出来了,还应对得如此出色,让人心服口服,这等聪明才智,早已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
淳于炆没有当即公布立他为太子,是不想大皇子闹事,其实在每位皇子身边,他都留有一个密探,这也是炆帝惯用的招数。
隐藏在煌夜身边的探子,就是骑士首领骆德,他虽然被大皇子派去的刺客杀死,但骆德早已将大皇子的不轨行为,通过密折告知炆帝。
大皇子表面恭顺好学,实则狡诈、贪婪,毫无恻隐之心,是不能立为太子的,他登基之日,就是生灵涂炭、百姓苦难之时。
但是大皇子仗着「无嫡可立,势必立长」这一舆论,控制着太后和百官,齐齐向他施压,这让炆帝感到皇权受到威胁。
大皇子的夺嗣活动,即阴险又毒辣,炆帝都感到头皮发麻,虽然皇子间的斗争本来就是兵戎相见,血肉横飞。他当年也是踏着同胞兄弟的鲜血登基帝位的,但这几个毕竟是自己的儿
子,炆帝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
「皇上之智,愚臣不及万一!」听完皇帝的话,赵国维先是拍马了一番,然后又故作姿态地道,「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讲吧。」淳于炆颔首道。
「皇上想要册立九殿下为太子,实乃明智之选,是黎民百姓之万福,至于萍娘娘……」赵国维吞吐起来。
「如何?」
「老臣以为皇上忧虑得极是,故恳请陛下下一道密旨,赐死萍妃娘娘,以绝后患!」
「这……!」淳于炆虽说不爱这个妃子,但始终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些不忍心。
「这是得以两全的办法,皇上,切不可妇人之仁,误了国家大事!」赵国维激昂地道,他要力保煌夜上位,至于那个亡国公主,死不足惜!
「那……就这样罢。」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淳于炆不禁握紧拳头,下起狠心,「等
夜儿册立之日,就赐她三尺白绫……」
「不,皇上,未免夜长梦多,走漏风声,还是尽快的好。」赵国维担心皇帝会反悔,又不立煌夜为太子了,主动请缨道,「老臣今晚就可派出特使,快马加鞭,明日就能赶回皇城,将这事情安排妥当。」
「唉,依了你罢。」萍妃早晚都难逃一死,淳于炆长叹道。
「老臣领旨!」赵国维并非第一次做这种勾当,知道如何布置,既可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