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哪里还有能力帮衬薛家,只得传话过去叫薛家暂时忍耐。哪里想到这薛明义是个不听话的,见北静王府这边无法给他助力,竟转而攀上了忠安王府的高枝儿!
这件事可着实落了北静王府的颜面,水溶心里面可一直记着这件事,对薛家可是不待见极了。更别提这一次眼看着薛家和林璟轩这小子交情不错,本想着借此将林璟轩也收服的水溶又碰了壁,旧怨未平又填了一个疙瘩,恼火林璟轩不识趣的同时,对不愿意帮忙的薛家,水溶也越发不满了。
其实薛明义攀上桓译的事儿,还真是水溶想左了。薛明义也算是老狐狸一只了,他们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可是打从本朝高祖那会儿就站在北静王一系的,被革了皇商的名头对薛明义虽然是迎头一棒,但也没让他昏头到转头忠安王府那一边去。
这里面,实在是甄家做的不地道。甄家与贾家有老亲,一向和贾家往来也亲密,虽然没有明确表示站在北静王府这一边,但自从上皇那会儿他们甄家支持的大皇子故去之后,也没见甄家和哪方势力走得近。
因而当甄家对薛明义嫡出了橄榄枝的时候,薛明义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甄家竟然走的是忠安王府的门路,而忠安王世子桓译竟然亲自登门甄家见他,他心里暗暗叫苦的同时,也被迫上了桓译的船——事到如今,他想抽身,也要看北静王那边相信不相信,说不得闹了个两头不讨好,那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站到了桓译这边,薛家的位置可变得非常尴尬了,他们家本就不是公侯官宦世家,底气本就若,即使心里面对桓译和甄家的做法不满,面上还得赔笑,称得上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这也是为什么薛明义这么干脆就给璟轩卖好,倒戈如此之快的另一重原因了。起初薛明义是看中璟轩是林如海之子,想借林家之力重回四王八公一系。哪知道与璟轩相熟之后,这老狐狸发现林璟轩可并不是因为姓林,就站在了四王八公那一边,这一位的身后妥妥的站着当今圣上!
于是乎,薛明义异常乖觉的坚定的跳出了派系之争,有了当今这颗大树,他也不想上蹿下跳的博风险了,跟着璟轩久了,不管是薛蟠的事,还是圣驾南巡的事,薛明义也尝足了甜头,见识到了璟轩的手段,自然就越发的死心塌地了,而对于水溶这些人,薛明义也挺起了腰杆,不再唯命是从了。
水溶不悦薛家这“三姓家奴”,桓译也将薛家视为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狗,在这一点上,二个人倒是出奇的不谋而合了。因而当桓译听到水溶说出“薛家不过是条背主的狗”后,脸上的笑容又爽朗了些。
“我原也是看不惯薛家朝秦暮楚的做派,才想着教训教训薛明义这老儿,谁又能想到他那个蠢儿子偏偏是个短命鬼呢?至于独吞薛家,水溶可是说笑了,我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薛家如今可是还有后人,这薛家的家产自然是薛太太母女的,水溶以为呢?”桓译略带深意的说完这番话后,水溶的眼神不由得也闪烁了一下。
“原是如此,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喽?该罚,该罚。”水溶佯作赔罪。
桓译抚掌大笑,对水溶说道:“府上准备了好酒好菜,贤弟与我饮上一杯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水溶笑着应了。
丰富的酒宴之上,桓译与水溶言笑晏晏间,话走机锋,很快便心照不宣的达成了同盟,这朝中以北静王为首的四王八公一系、忠安王府一系与忠顺王府一系的三足鼎立之势由来已久,若说结盟,水溶与桓译这次可是头一遭。
维扬的盐务利益纠葛由来已久,早已是浑水一片,这一次林如海出任巡盐御史,各家暂且按捺住了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私底下都忙不迭的收拾自家的尾巴,而他们彼此手里面对方的把柄可也不少,这一结盟,刚好彼此也都省力。
两家结盟,连背黑锅的人选都不用伤脑筋,一股脑儿的通通推到忠顺那一脉也就是了,至于薛家这丰厚的产业,桓译既然默许水溶进来分一杯羹,那接下来的事,可就是各凭本事了。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待水溶回府将此事说与随行的诸人后,这些人也都无不面露喜色,薛家这块肥肉世子能吃到的越多,他们这些人能分到的肉汤不是也越多么?若是能再吃到点儿肉末,那可就更好了!
只听理国公府的柳芳笑道:“世子出面,此事才算是尘埃落定,我等惭愧,本该为世子分忧,却着实无用得很了。”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史晔也随之附和道:“世子雄才大略着实令人佩服,可笑那薛家瞎了眼睛,这才自食恶果,足见这做人忠心不二才是根本。”
众人自然都点头称是,水溶的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意,对史晔点了点头:“你放心,虽然贾史王薛你们四家联络有亲,但史家的忠心父王与我都看在眼里,断不会因为薛家的事发生任何变化。”
史晔忙起身作揖,一时间厅堂里的气氛越发的热络了,史晔呼出了一口气,心里面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赔笑,不过心里暗自算计着贾、史、王这三家在北静王府一系中的位置。
王老太爷原和北静王爷走得很近,但这些年王老太爷致仕,北静王也因为身子不好鲜少露面,王府诸事都是交与世子水溶,而王家正值壮年的两个儿子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