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没发作,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药效起作用,她举止失常,大殿上人多嘈杂,别人离得远没主意,坐在身旁的朱敏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一定发现了异常,她当时神志尚有几分清醒,朱敏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惊讶。
问题出在三盅酒里,自己的唇碰了酒盅,她当时留了个心眼,趁着朱敏跟身旁的姑娘说话,偷偷地把自己和朱敏的酒盅调换了。
问题没出在酒盅上,其次就是白玉壶。
一般酒宴上下毒,酒壶里藏有机关,许多人喝一壶酒,拨弄一下机关,变成毒酒,倒入要害的人酒盅里。
这种伎俩常有,不稀奇,琼华公主久在宫中,对这种方法不陌生。
喝了第一盅酒后,她没什么反应,查看了白玉壶,确定壶里没有机关。
酒壶酒水排除了,剩下的只有人,朱敏是最大的嫌疑。
马车到了尚书府门前,徐瑀下马,朱璃已经从马车里跳下来,走到徐瑀跟前问:“殿下在哪里遇见我的?”
“惠母妃宫里,你靠柱子坐着,你什么都不记得吗?”
朱璃摇摇头,半晌说;“我着了道,我反复想了,有人在酒里给我下了药。”
徐瑀很意外,显然没想到,震惊之余,有一丝疑惑,“谁会害朱姑娘?待我查清此事,给姑娘一个说法。”
朱璃恳求的语气道;“殿下,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追究了。”
行礼拜别,转身朝尚书府大门走去。
徐瑀细品她的话,不追究,今日是皇后赐宴,徐瑀便有几分明白,
天已经晚了,过年期间,尚书府各处的灯火不熄,朱璃直接回了东跨院。
梧桐和瑶琴已经准备好热水,床上放下被褥,梧桐把汤婆子塞入被里。
朱璃吃了盏茶,沐浴后,上床躺下。
今晚的事,有许多疑点,不能解释。
徐瑀在颐华宫遇见自己,颐华宫跟坤宁宫的距离,自己不可能走去的,何况自己当时被下了药,脚下无力。
显然有人救了自己,这个人是徐临吗?
混沌中闻到清冽的气息里似乎有一丝苦,这极淡的清苦气息,极熟悉,难道真是徐临?
朱璃摇摇头,这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徐临怎么可能出现在皇宫里。
她要入睡时,听见外屋梧桐跟上房一个丫鬟的说话声,大概母亲回来了,不放心派人过来问问。
正月初三,朱璃起得晚,醒来时,已经快晌午了。
梧桐去大厨房,提盒里端出一碗扁食,朱璃看甜白釉碗里五颜六色的,问;“扁食怎么做出来几种颜色?”
瑶琴善烹茶,又有一手好厨艺,解说:“翡翠色加入菠菜汁或芹菜汁,淡黄色加入玉米面、鸡蛋黄,橙色加胡萝卜汁,珊瑚色加西红柿汁,墨玉色加入茄子汁,红色加草莓汁,浅棕色加芋头汁,水晶色加冬瓜汁。”
瑶琴说了一长串。
小藻说:“一晚上没睡吗?加油,坚持住啊,千万别黑发人送了秃头人。” 朱璃感叹道;“府里大厨房做法真精致,一碗扁食这么麻烦。”
吃了一碗小扁食,去母亲上房,
郭氏明日回娘家,正在看送兄嫂的礼物单子。
朱璃进去,郭氏抬头问:“昨晚你怎么先走了?”
朱璃扶额,“我喝酒,有点头痛,先回来了。”
一会儿,朱玥和朱莺上来,郭氏告诉二人明日去郭府,两人听说出门很高兴。
又有两个管家媳妇回家事,郭氏吩咐过年府里注意火烛诸事。
朱璃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上房门,朝院门走,梧桐问:“姑娘要去哪里?”
“去二姑娘房里。”
梧桐觉得稀奇,姑娘跟二姑娘不合,主动找二姑娘玩。
朱敏在屋里摆弄琼华公主赏赐的一只红玛瑙镯,往手腕套,镯子有点小。
丫鬟拿来香胰子,涂抹朱敏的手腕,润滑后,玛瑙镯子戴上了。
朱敏举着手,左看右看。
跟前的丫鬟奉承道;“姑娘肤色白皙,红玛瑙镯娇嫩鲜艳,姑娘戴上真好看。”
“二姐得了只玛瑙镯子,让妹妹瞧瞧。”
朱璃走了进来。
朱敏本能地想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来,怎奈一着急,卡住了。
朱璃走到跟前,抓起朱敏的手,“二姐的手腕太粗了,看来不适合戴。”
话音未落,朱璃极快地把玛瑙镯子从朱敏手腕上硬生生撸了下来。
朱敏疼得撕心裂肺的尖叫,捂住手腕,疼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朱璃手里拿着红玛瑙镯子看了看,“成色不错,琼华公主真舍得下血本,她还给你什么了?解药?”
朱敏刚要发作,听到解药二字,立时瞪着惊恐的眼睛,忘了疼。
朱璃抬起手,玛瑙镯子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看二姐朱敏的表情,朱璃知道自己猜对了。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