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谦穿戴有妻妾丫鬟打理,自然不曾留意。
穆明蕙解释说;“年轻姑娘出门多有不便,我便让玉簪找出你的衣裳给表妹穿。”
朱璃进里屋换衣裳。
脱掉袍子,换上自己的衣裙,听见大表哥说;“你兄长进国子监,听说课业是学子里的翘楚,父亲说,看见章祭酒,章祭酒很欣赏你兄长。”
“夫君替我谢谢公爹,公爹为我兄长的事操心。”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少夫人这几日常念着老爷和大爷的好。”
玉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我这几日要出门,花惜哪里你多照看点,父母跟前你替我尽孝,辛苦你了。”
朱璃系好腰间裙带。
“你出门多久?”
“大约一个月左右。”
夫妻二人对话,说家事,自从表嫂怀孕后,夫妻关系有所缓和,毕竟舅父舅母看重嫡出子嗣。
朱璃走出去,“表哥要出门?表嫂怀孕,表哥不呆在家里照顾,又去哪里?”
梁谦道;“这是一桩大生意,我不得不亲自走一趟,忙完,你表嫂和花惜要生产了,我暂时不出远门了,打理京城这块生意。”
朱璃叹气,“商人重利轻别离。”
梁谦佯作唬着脸说:“璃表妹越大越调皮,连表哥都敢打趣。”
“我想问问表嫂,嫁给我表哥是否觉得委屈?后悔了没?”
梁谦望着穆明蕙,似乎想听到她的回答,又似乎知道穆明蕙心里是怎么想的。
穆明蕙没看丈夫,淡淡地说:“璃妹妹,委不委屈,婚事是我们女子能做的了主的?”
“全凭一个男人的良心。”朱璃朝表哥挤了一下眼睛。
梁谦笑笑,“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点没错,你们俩对付我,我告饶,我还有事先走了,璃表妹留下陪你表嫂。”
郭谦自己挑帘子出去,玉簪急忙跟在身后相送。
朱璃从窗户里看见郭谦走到门口,玉簪问;“大爷回来吃晚膳吗?”
“我倒忘了,告诉少夫人,我晚上在酒楼宴请一位客人谈生意,不回家吃饭了。”
玉簪凑近,说了句什么,两人暗昧亲昵。
郭谦下了台阶,穿过院子,玉簪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像新婚少妇送出门的夫君。
郭谦的身影被照壁挡住,玉簪返回屋里。
朱璃看见西厢房的珠帘晃动了一下,花惜走了出来,朝院门口张望。
母女在舅家吃过饭,上车回府。
马车驶出郭府,郭氏轻叹了一声,“你怀玉表姐的终身突然定下来,你舅父舅母发愁,怀玉这孩子进王府做侧妃,上头有正妃压着,终究矮了一头,不能顺意,你舅父不是那利欲熏心,醉心权势之人,想要你两个表姐嫁做正头夫妻,哪怕家世差点,比给人当侧室强。”
朱璃撒娇地倚在母亲身上,“母亲,凡事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竟然命运安排,不能更改,注定怀玉表姐做侧妃,求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尽力过好自己的日子。”
郭氏拍拍女儿,“你这孩子倒是想得开,你跟敬王的事,我也犯愁,将来不知是福是祸,忠勇侯夫人几次跟我提世子跟你的婚事,说你如果成为她的儿媳,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待你,薛世子非你不娶,忠勇侯夫人拿儿子没办法。”
呵呵,嫁薛世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朱璃认真地说;“我唯不嫁他。”
郭氏就想不明白,女儿为何对薛世子抱有成见,没见几面,好像前世仇人一样。
母女回府后,先到春禧堂,朱玥和朱莺下学后,来春禧堂。
父亲和大哥大嫂,弟弟朱棠也在。
朱老夫人问;“亲家姑娘封了侧妃,钦天监定了喜日子吗?”
郭氏道:“还没有,皇上要去避暑山庄,大概回京后,钦天监才能定日子,我兄嫂提早准备嫁妆。”
“你侄女出阁,我们家也要备一份厚礼,你娘家就这一个兄长,贺礼不能太薄了。”
祖母跟母亲说话,朱璃看着父亲,朱昭庭看见女儿的暗示,父女俩走出春禧堂,到后面抱厦里。
朱璃直截了当说;“女儿见过敬王了……..”
她就把跟敬王说的话,跟父亲学了一遍。
朱昭庭听完,对女儿刮目相看,“璃儿,为父开始还有些不放心,以为你一个少女,不知晓朝堂上风云变幻,是为父多虑了,你跟敬王以后休戚相关,应该帮助敬王,福建沿海,海寇猖獗,皇上屡屡下狠心剿灭匪患,那个叫孟庆功的后生,让他立点军功容易。”
父女商议完,朱昭庭去前院书房,修书一封,命人即刻送到福建。
盛夏,京城连着几日阴雨连绵,朱璃除了去小湘堂上课,在母亲上房练习女红,不出门。
薛玉姝请她去侯府,她借口课业紧拒绝了。
徐瑀跟随皇帝去避暑山庄已经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