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做生意更让她感兴趣,林楚芹又问:“怎么会进贼的?”沈家那样也不是想进就进的啊。
沈帧抿了一口茶,微叹:“家贼难防。”
安芝镇定的端着杯子,权当他所说的事与自己毫无关系,脸上半丝异动都没有。
“那可真的是太过分了,可是丢了什么?人可抓着了?”
“丢了一样金器。”沈帧的视线落到安芝身上,顿了顿,“人已经找到了。”
安芝用力握紧了杯子,他故意的,明知道是她拿了金樽,还当着面说没找到人。
对气氛变化毫无察觉林楚芹还在为这事儿小小的打抱不平:“那沈少爷为何不报官把她抓起来啊?”
“她之前留下了二百两银子,大意是想买下这金器并非是白拿。”
林楚芹张嘴,怎么现在贼偷东西还给钱的,这么有道义了?
“道义”的本尊就坐在她旁边,安芝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却不认,也不问她讨,反而是这么说。
沈帧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过杯子边沿,声音出奇的好听:“其实她可以直接向我开口,那东西对我无用。”
这下是有两道视线看向他了,林楚芹听出些了不一样的味道来,这么温柔的语气,那贼又是什么身份。
平日里话本子看多了,林楚芹都快能想出一个故事来,女子偷潜入男主人家中,想要行窃,却被男主人当场逮住,揭穿其目的后,男主人叹息道:其实你开口,我亦会给你。
啧,好一出爱恨情仇。
安芝的心却不太平静,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对剧情一无所知”的林楚芹,一番定夺全凭猜测,于是她大胆的问了沈帧:“沈少爷,您说的家贼,可是位女子?”
沈帧轻笑:“是我园内的一个小丫鬟。”
林楚芹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直到安芝在桌下轻轻扯了她一下,这才收敛回去。
安芝又道:“沈少爷,您看明日我派人将契约给您送来,您看可好?”
沈帧笑着点头:“好。”
“天色不早,我们就先回去了。”安芝拉了林楚芹起来,客气道,“告辞。”
目送了她们离开,沈帧脸上的笑意未散,视线落到不远处的那棵树上,说她胆子大,能想到把薛成立挂在那儿的人也不多,薛家这一回,脸面是直接让那小儿子给扔在了地上随人笑:“初七,你看她身手如何?”
“十招不能制服。”
沈帧莞尔,从初七口中说出十招,已经算是夸赞了。
“差人去一趟陆府。”
……
这厢走到风仪园门口,上了马车后,林楚芹难抑兴奋,抱着安芝的胳膊道:“二姐,那沈家少爷肯定喜欢那丫鬟!”
安芝被她抱的无奈,戳了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有事没事都喜欢去茶馆里听人家说书,还去书局中买那些话本子看,都把人给看昏头了,想的什么乱七八糟。
“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你说,你家要是遭了贼,还知道是谁偷的,你要不要报官抓人?”
不等安芝回答,林楚芹又道:“报不报官也就算了,他还说出那样的话,她可以亲自开口,啧啧啧,这是什么话,简直和话本子里一模一样,他就是对他的丫鬟有意。”
“不报官是因为他抓不到人。”对上林楚芹的视线,不知道为何,安芝就莫名心虚了下,于是她抬高了音量,“以后不许看这些话本子,想的什么呢。”
“我说沈少爷和那贼,二姐你急什么?”林楚芹揉了揉额头,“再说了,他明明说的是人已经找到了,找到了还不追究,不是心仪是什么。”
“还有啊,他说不定是在等那丫鬟主动回去。”话没说完,额头又遭了一记戳,林楚芹泪眼汪汪看着安芝,“二姐——”
安芝说的十分认真:“回去就把你那些话本子收了,你以为是什么呢,丫鬟和男主人,这些市井话本子都是别人编来打发时间的,哪能当真。”
“别啊二姐。”林楚芹小声反驳,“宫女都能被皇上宠幸做妃子,丫鬟怎么就不能被男主人喜欢了。”
俩人对望了会儿,林楚芹败下阵来,可她又好奇的紧:“二姐,你为什么觉得不可能,通房丫鬟也是丫鬟啊。”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安芝转过身看窗外,沈帧今天当着面这么说,明摆着是想让她承认自己假冒身份进沈府,她偏不。
也不知道打哪里生出来的这股耍赖劲,安芝自己都没有察觉,打定了主意不承认,将楚芹说的话抛到了脑后,重点落在了沈帧答应的事上,三千绣线,晚上和义父商量过后,明早就让东叔把契约送过去!
正想时,安稳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住,安芝扶住朝前冲出去的林楚芹:“怎么了?”
宝珠掀开帘子:“小姐,有人摔倒了。”
安芝从马车上下来,路中央坐着个三四岁年纪的女娃娃,怀里捏着一小簇的花,正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