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下身子从水势稍缓的河底向远处游去,大约过了丈许,终于憋不出住气浮上水面,大口喘息着四下打量,彼时太阳已快落山,光线昏暗,丝毫没有御非与曲徵的影子,我扶住旁边的一块乱石,打不定主意是先上岸还是先去寻人。
忽然水流激荡,有人从我身畔露出头来,眉目隽美天下无双,正是曲徵。我心头一喜,便见他伸手揽住我,右手撑了那块乱石一跃而起,堪堪落在急流边的碎石中。我落地的时候手掌挨了地,立时被碎石划出几道血痕,不过此时已在乎不了那许多,连忙随着曲徵站起身来,他望了一眼四下,立时沉声道:“山中夜寒,须找个避风的地方。”
我一句“俞兮害我”到了嘴边,瞧他神色严峻,大约此时也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段,便点点头顺着河流向前面走去,晚风忽地起了,方才刚从河水中出来还不觉得,此时教秋末的寒风一吹,登时从头到脚冻个通透,忍不住的哆嗦。
好在我眼毒,距这河流数里之外发现了一个洞穴,我二人钻了进去,倒是意外的干燥清净,没甚么味道,像是野兽废弃了很久的。我转过身欢喜的道:“这下晚上有着落了,我去捡些干柴——”
曲徵站在洞口,大约是疲累得很,脸色竟白得很不寻常。我这才发觉一路过来,他跟在我身后,几乎一句话都未曾讲过。